「你很乾脆。」他研究似地看著她木然的神情。
「我向來如此,你知道的。」她面無表情,說不出是痛苦還是釋然。
「既然如此,我們的協議就算達成,你是我的,不管我說什麼,沒異議吧!」他點點頭,不讓自己心上的譴責影響現在的事情。
「好的,我現在該怎麼做?」早看開了,既然有求別人,很多事情就已經不在她的考量中。
事已至此,耿夏荷不願意讓自己有任何的借口推拖,解決問題是她的首要之急,其它也顧不了。她有些阿塑地想,反正早死早超生,還完這筆債之後,再怎麼說,她也不會繼續留在「達致」。
「首先,我要你像個女人。明天開始,不准你再穿著隨隨便便的衣裳到公司,明白嗎?」鍾瀚惟的手撫上她嫩白的臉頰,輕輕觸碰之下,如電流般的輕顫滑過其上。
「這樣比較方便……」吞口水,無力避開他的親近,耿夏荷虛弱地反駁,不明白為何他總能激起與別人不同的感覺。那一夜之後,在他的注視下,很容易讓她聯想到那個吻,而她真的不願再想起哪!
「哦哦,現在我有權開口說話,你只有聽令的份。」他很高興在這種時刻,命令她而且讓她無從反對的局勢,他有一種優越感產生。
「為什麼我……」她不服氣,正想爭取的時候,卻見他眼中濃濃的笑意與揶揄。
「我還沒借出你所需要的土地,已經得到這款待遇,如果真的出借,是不是全然沒有好處?」他輕輕地開口。
這小人,真懂得乘機勒索,她勉強自己順從他,「算了,反正你有權說話,我只有聽話的份。」
「很好,你開始懂得償債的第一步了。」鍾瀚惟笑了。
他低沉的笑聲迷惑了耿夏荷,瞇起的雙眼和高揚的劍眉,不可諱言,他是極好看的男人。那笑語在短短時間內混淆了她的意志,到底是真的有需求才向他求救,還是早希望他有所行動,才藉機靠近?
不,當然是有所求才來這裡,否則她根本就不希望與他有任何接觸。她試圖在心中說服自己。
望著她蹙起的雙眉,艷艷的紅唇就在眼前,鍾瀚惟想也不想,直接捧起她的臉,印上一吻。自從那夜之後,她的吻深深烙在心上,當時純粹為了讓她安靜下來,可那純純的反應與驚愕讓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喜悅。雖然輕輕淺淺,雖然短暫,卻讓人回味無窮。
呵!她是個小魔女,在他心上撒下符咒,非得要解藥不可。現在,終於有機會解開迷惘,只要再一次碰觸她之後,就能明白她其實與其他女子並無兩樣,他衷心地希望。
無預警地靠近讓她發出一聲輕呼,紅唇雖然隨即被堵起,可雙眼還是自由的。圓瞠的看著他,濃厚且充滿男人氣息的呼吸近在耳際,耿夏荷愣愣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閉上你的眼,我要好好吻你。」沙啞的聲音中滿是性感的暗示,才輕輕一觸,幾乎讓鍾瀚惟沉淪於無法自拔的地步。她的味道太好了,這一次比上一次更鮮明,可惜她的不解風情讓他清醒迅速回到腦海中,其他的女人在此時一定半閉上眼瞼,半推半就地求他親近,然後共度一個激情夜……話雖如此,可不代表他願意放過她。不成,他要再試一次,試試她是不是真的有魔法。
「什麼?」
聽不真切他的說話,她開口詢問,卻讓他的舌尖得以長驅直人。
「閉上你的眼。」忍不住的他騰出一隻手,輕柔地覆上她的眼。
懵懵懂懂地依他的話語行事,耿夏荷迷亂在他的吻中。這是什麼情況,為什麼她的心不停地卜通卜通跳動,聲音大得震耳?她幾乎快化成一攤水,無力支持身軀。僅存的心思只是緊緊地攀著他,任他親近而無力阻止。為什麼?只要他一靠近,就有種奇妙的感覺自心中升起,那是自心底深處升起,從未有過的騷動與不安,既不令人難受,也不特別好過,耿夏荷只知道自己想要
想要什麼?她不知道,也不急於揭曉。隱隱約約中,耿夏荷也清楚,那個道理太過深奧,不是她的心能明白。在他懷中的現在,就別想太多,反正他有主導的權利,也許她很快就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吧!
※※※
一吻方休,她大口大口地喘息,想平息心中不停止的悸動。迷思過後,難堪也因此而產生。「在我們的關係開始之前,我要放一個星期的假。」
他挑挑眉詢問,連開口也省了。
「你知道,我忙著搬家。」清清喉嚨之後,她的眼中有著譏誚。
那是對自己的抗議,原來自己也像辦公室的其他女人一樣,想得到他的注意,所以唱反調的方式,試圖讓自己顯得特別。說來說去,即使方法不同,最終目的還是相同的。所以往日當她笑別人的時候,是不是也種下今日的惡果?現世報啁!她無言,只能笑自己的愚昧。她無法在此刻面對他,逃開是惟一的方法。
「可以。」訝異於自己方纔的衝動,也不想讓自己表現得如此猴急,於是鍾瀚惟大方地表示同意。事情超乎他的控制之外,對她的慾望竟然大於自制力,對他來說,那是前所未見的情境。
方纔吻她時產生的衝動,該是自己太久沒碰觸到女人,反應才會如此激烈。定是如此,否則他不會青澀如同青少年般。不成不成,看來今晚他要找個善解人意的好女人,讓自己得到徹底的解放,才不會被慾火焚身。
「那——我先走了。」耿夏荷說。
直到門被帶上,他還沉浸在自己的思潮中。
第六章
搬家對「晴光」是件大事,從大到小,從老到少,洋溢著歡欣的氣息。誠如院長所言,捨棄舊的,說不定能換來更多好事,趁此機會,也可以好好整理多年的沉澱。長期住在同一個環境中,依賴之心早油然產生,如今驟然分別,當然感到難過。可人總是喜新,即便心情上有著依依不捨的感覺,但看到新家的寬廣雅潔,原本殘存的不安立時一掃而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