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家裡電話沒有人接,他記得她的手機號碼吧?
「那你坐在這裡等誰?」「等他。」「他上去拿東西嗎?」李貫中又問。
「沒有,我在等他下班。」金雀兒突然覺得心情糟透了。
「為什麼不上去等?」依金家老頭重用范羿行的程度,辦公室不可能缺個總經理專用的小套房吧?
「我沒有預約,不可以上去。」「你說什麼?」李貫中宛如聽到什麼荒謬的說辭,五官登時同步放大。
不知怎麼了,他的問題愈問愈多,金雀兒就覺得自己的情緒隨之低落起來。
「你不要問我了啦,我的心情不好,不想和你說話!」轉過身去,她不想理他。
都是他,害她的心情一下子跌入谷底。
「走,我帶你上去找他!」李貫中拉起她欲往十四樓去。
如果不是前陣子到紐約出差,沒人通知他金雀兒嫁為人妻的消息,他怎可能坐視這樁婚姻成真?
金家大老太過分了,孫女婿的候選人名單裡,居然沒有他的名字,唯獨只有一個范羿行!
這樣獨裁的專斷,他一點競爭的權利也沒有,金雀兒注定只能嫁給范羿行,注定得不到幸福!
「我不去!」金雀兒用力甩開他的抓握,「我在這裡等他就好了,兩個小時都等了,不差這幾分鐘。」說到最後,她已經有點賭氣了。
她在等,等他何時才願意下樓……
「什麼?!你等他兩個小時了?」李貫中驚叫,替她怒火狂燒,「我幫你出氣去!」「放開我,我不要去——」兩人一拉一推、決定不下時,專用電梯打開了。
「李貫中,你對我的妻子拉拉扯扯做什麼?」一見到接待大廳的情況,范羿行稍嫌粗魯地推開了原本讓予先行的於虹,衝出電梯拉開兩人的接觸。
金末日曾以玩笑話的語氣談起寶貝妹妹征服銀行界之草的風光,好不驕傲的描述李貫中對她的戀慕之情……直到此刻,他才記起這件事,同時也感受到了壓力與驚懼。
「你好意思問我做什麼?」李貫中口吻一樣欠佳,優越的男性自尊教他死也不相信自己竟輸給不懂憐香惜玉、和個工作機器無異的范羿行。
「雀兒已經在這裡等你兩個小時了!」瞥見他身後的女人,又刻薄的嗤聲:「而你卻和別的女人關在辦公室裡!」范羿行很震驚,低頭望著小妻子,「雀兒,他說的是真的嗎?你來兩個小時了?」金雀兒只是點頭,心沒來由地直往下沉。
「為什麼不上樓?」「好笑,不知是誰訂下那些大牌規矩害的!一李貫中啐了一句。
「櫃檯小姐說我沒有預約不能上去。」李貫中可不可以不要說話了?今天以前,他說的話她向來聽不進一字一句,然而今天那些字字句句卻糾扯著她的心,破壞她原本的好心情。
「她說的是真的?」范羿行質問的目光已經射向站在櫃檯後方的女人。
黃芯早嚇得魂飛魄散,「范先生,對不起,我不知道她就是范太太……
不,是金小姐……」視線哪兒也不敢亂瞟,額頭就快抵住櫃檯桌面了。
總經理和金嚳集團總裁孫女結婚的大事,她是知道的,然憑她一個小小的櫃檯兼總機,是沒有資格參與婚禮,理所當然不知道金雀兒長什麼樣子……
「范先生有交代,除了公司總部的主管外,另外一位毋須預約即可上樓的例外,即是於虹小姐,所以……」別怪她,不知者無罪呀!
「范羿行,這種事你居然做得出來!」李貫中深為金雀兒不值。
「對現在的你而言,這世界上不該還有個女人比雀兒來得重要!為什麼享有特權的人是她,而不是雀兒?」他又指向了范羿行身後的女人,似要金雀兒注意那女人存在的意義。
幾年來金日百貨負責人過的生活就像古代僧侶般,除了公事上必須的交際應酬之外,不曾聽說他的花邊新聞。他一直在想,是否因范羿行自律甚嚴的緣故,才會雀屏中選教金百瑞看上……倘若原因如此,今天這件事將抹煞掉眾人對他的好印象。
李貫中發現自己有些幸災樂禍。
「李貫中,你不要把事情說得那麼嚴重。」金雀兒不自覺懇求,有些害怕與於虹爭奪在范羿行心中的重要性。
「雀兒,你在這裡等了他兩個多小時耶,你為何不問問,這位小姐是怎樣的貴客,為何不用預約就能見他?」她那直線思考的小腦袋裡,可不可以有些差別比較,能不能不要把一切都視為沒什麼不同?
他可是替她同仇敵愾,她不感激就算了,竟還露出那種傷人的表情。
「李貫中,雀兒是我的妻子,這是我們的家務事,輪不著你來插手!」范羿行幾乎是咬牙切齒的吐出這幾個字,他全身的肌肉緊繃著,難以忍受的妒意在胸間流竄。
李貫中對雀兒的喜歡並未因她結婚而死心,明眼人一看便知他的企圖,正因為這樣,更令人生氣。
雀兒已經是他范羿行的妻子了,再怎樣他都不該與她太過親密……他唯恐天下不亂的挑撥實在教人氣不過。
「金總裁從不出錯的眼光這次終於失誤了!」李貫中遣辭犀利,為金雀兒出氣也為自己打算,「將寶貝孫女嫁給你將是他這輩子最後悔的一件事!如果是我,絕對不會讓雀兒受到這樣的冷落!」金雀兒有多純真、性子多麼直接,看過眾多各家女子後,他還是鍾情於孩子氣未褪的她,就算今天她已婚了,可只要她願意離開范羿行,他仍是要她。
「雀兒……」范羿行凝睇著一直默默無語的小女人,呼吸的頻率一次比一次更猛烈、凌亂,胸腔大大地起伏著。
自剛才開始,她的話就少得可憐,如此的樣子教他心慌意亂,她不會真的聽信李貫中的分化吧?
內心的一些臆測快把金雀兒逼瘋了,她必須拚命壓抑才不致當眾發飆、給他難堪,「我也想知道她是誰?為什麼不用預約就可以見你?」她只是想講求公平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