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是可以談戀愛了?」似是擔心他反悔,她板著張臉抱怨:「你自己說只要滿十九歲就可以談戀愛的!」他已經說話不算話一次了!她都十九了,已過了如花的十八歲,再繼續留下去,最美的時間就要過了。
「丫頭,我們大家已經幫你找到一個好對象了!」幾個男人心照不宣,你碰碰我手肘,我頂頂你肚子,一副曖昧樣。
金雀兒花了半晌,才消化了這句震撼人心的消息——
「真的?」明亮的雙眸登地放出璀璨,她眉開眼笑、又驚又喜的跳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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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廳的人各自離開後,金雀兒馬上纏著金末日發問——
「三哥,你快告訴我嘛,人家未來的老公是個什麼樣的人,他是不是又高又帥又有錢?」聽多了朋友口中男朋友的基本條件,她很迅速的歸納出其中最常被點名的三大要點。
「羿行是又高又帥,至於有錢嘛,當然比不上我們家。」望著大家離去的背影,金末日的眼睛在哭泣。
「聽你這麼形容,你一定認識他嘍?再多說一些,爺爺把你留下來,要你介紹他給我知道,是因為你們很熟吧?」金雀兒沒有心機的笑問,壓根不曉得自己被設計陷害。
呃,設計和陷害這兩個字辭或許不適用在這件事上頭,因為女主角本身可是期待興奮得很。
「羿行是我大學同學。」面對著如此信任的表情,金末日心中更是內疚,只能不斷在內心拚命解釋,以求將自我鄙棄減至最低。
親愛的雀兒,原諒哥哥我,全是時勢所逼,情非得已呀……
大家棄他不顧,絕非因為他和范羿行特別熟,而是人選是他提供的、主意是他想的,所以他有必要搭起兩人之間的橋樑……
唉!拒婚的兒子明明有三個,為什麼這種苦差事卻得由他來做?金末日不住地怨歎再怨歎。
「是嗎?我怎麼不知道?」金雀兒好驚訝。
「你見過他的。」
「可是我怎麼一點印象也沒有……」咬著下唇,努力梭巡著腦海中的記憶,最後確定完全沒有關於這個人的資料,於是她放棄了。
「他最後一次到家裡作客,應該是大四那一年吧!」金末日清楚記得,在大二時和范羿行逐漸熟稔後,他將個性內斂、思想成熟的好友介紹給爺爺和爸爸認識。
爺爺向來獨具慧眼,認為范羿行雖然孤兒出身,自小在孤兒院長大,但與生俱來的領導者氣質卻能折服人心,只要加以磨練,假以時日必能成為商界翹楚……
爺爺的眼光果真沒錯,范羿行的表現沒教人失望。他冷靜沉穩的個性,在金日百貨打工的兩年內表露無遺,非但令公司主管讚譽有加,也讓默默觀察他許久的爺爺點頭稱許。
大四畢業前夕,向來只愛孫女不疼孫子的爺爺,有一天突然跑來告訴他為了慶祝他大學畢業,他老人家決定在自家庭院舉辦一個小型的畢業舞會,朋友來賓交由他全權負責邀請,唯一的條件是范羿行一定得是座上賓客。
太上皇有令,他怎敢不從,那天,不喜熱鬧的范羿行被他死拖活拖拉來了,不過卻是一個人安靜的坐在一旁,沒有加入任何的狂歡遊戲,直到爺爺當眾宣佈了那個令人震驚的消息——將當年甫滿二十三歲的范羿行拔擢為金嚳集團管理階層最年輕的領導者。
不畏風險的爺爺大膽地將旗下的百貨業交由一個初試啼聲的社會新鮮人,全省八家金日百貨,一千八百多名的員工,自此聽命於一個二十三歲的大男孩。
就算是他,銜著金湯匙出生的金家子孫,畢業後一年內還必須自基層人員慢慢熟悉公司內務與運作,身為外人的范羿行卻一舉躍上龍門,如此的際遇怎能不教同學們羨慕又嫉妒。
就是因為爺爺的這個舉動,那晚,原先對孤兒范羿行心存偏見,或是打從心底瞧不起他的同學紛紛改觀了,隱約之間,大家都嗅聞到范羿行的不凡。
舞會散場,爺爺還找了范羿行到書房談了一會兒,之後,自兩人的口中,得知了爺爺屬意他范羿行當金家的孫女婿……
幾年下來,即使沒人再提起這件事,但它就像是存在彼此心中的默契一般,正等著適當的時機來臨,而今天舊事再提,他有把握范羿行不會推拒。
「你大四的時候……」金雀兒皺著眉頭,扳著手指認真地往回推算,這個數學問題似乎有點為難她的智商,「我那時到底幾歲?」「十二歲快滿十三吧,羿行和我同齡。」他們的母親五十了,許是嫁對了老公衣食不虞,任何事又有傭人服侍著,所以外表看來風韻猶存。二十歲那年生了大哥,三年後生了他這個三兒子,本來打算就此打住不再生了,可是十九年前卻又意外地產下了唯一的女孩雀兒,從此大家呵護的對象就換人了。
他從沒怨過妹妹奪走了家裡人所有的注意力,因為與他相差將近十歲的小雀兒可愛得緊呢!
「難怪我記不得他,我都忘了自個兒十二歲長得什麼樣子了!」「你呀,什麼都沒變過,尤其是這副個性。」「三哥,你這句話是讚美還是貶損?為什麼聽起來怪怪的?」叉著腰,金雀兒敏感地睨著他。
「三哥又不是二哥,怎可能對你說重話?」金末日的確高竿,一句比較的話不但可以輕易挽救自己,更能突顯出自己待她的好。
為了不教妹妹懷疑自己,只好委屈一向當慣惡人的老二了。
「說得也是。」金雀兒跳上柔軟的沙發蹲坐著,「三哥,你覺得范羿行人好不好?」「你先回答我,你想不想嫁他?」「如果他人很好,為什麼不嫁?」她幻想夫妻生活很久了,終於讓她等到爺爺解除禁令,還一口氣省略戀愛的步驟,直接步入禮堂,這可是她求之不得的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