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們沒有感情基礎……」金末日將男女之間普遍可能發生的問題搶在今天一次說出,這麼一來日後若出了什麼岔子,他就不會有太深的愧疚感,畢竟他已事先提醒過她了。
「感情可以婚後培養啊!」金雀兒說得理所當然,「爺爺和二奶奶、三奶奶都是這樣過來的!」金末日不知怎麼回應才是,瞧她興致勃勃的模樣,彷彿婚姻大事對她而言,就像玩扮家家酒般那樣簡單。
都怪害人不淺的爺爺做了壞榜樣,淨教導她一些亂七八糟的觀念,耳濡目染之下,活在二十一世紀的女孩,竟將嫁為人婦奉為追尋幸福人生的第一目標。
「三哥,我未來的老公喜歡什麼樣的女人?」金末日思索了老半天,一逕盯著她瞧,嘴唇掀了又掀,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你不知道嗎?你是他的同學耶!」「我不太確定。」雀兒的語氣是在怨怪他嗎?金末日不敢置信的瞠大了眼,心都要痛了。
他的寶貝妹妹竟沒好氣的吼他……她以前不會這樣的,她現在仍是他的妹妹,還不算是范羿行的妻子,怎能胳臂就先往未來先生那兒伸了?
「什麼意思?難道他不分任何類型、只要是女人都喜歡?」她的老公這樣濫情!那怎麼行?!
「不是。」「那是什麼?」金雀兒快要失去耐性了。「三哥,你不要吊人胃口好不好?」「雀兒,不是我吊你胃口,而是我真的不曉得羿行喜歡怎樣的女人。從大四他和女朋友分手後,我就沒聽說他和哪個女人走得特別近了。」「他交過女朋友啊?」金雀兒噘起了紅潤的唇瓣,有些失望的樣子。
「羿行已經二十九了,三哥都換過那麼多女人,他怎麼可能一個都沒交過?他條件又不差!」活到這把年紀,范羿行若沒有與任何女人交往的紀錄,那才真的是「異形」。
雀兒就是這麼與眾不同。一般說來,女人聽到他的說辭應該會很開心,因為范羿行近幾年來似乎都是孤家寡人……但沒想到,雀兒在意的卻是第一句話,為此還很不高興。
「三哥,你是花花公子耶,幹嘛拿他和你比?!」反了,金末日確信自己疼籠了十九年的妹妹,一顆心在不到一小時的時間內就被范羿行徹底吸附去了。老天,她都忘了范羿行長得是圓是扁了,竟已如此袒護他!嗚……他要哭了。
「三哥比不上他嗎?」幾近心碎的問道。
「當然。」豈料,金雀兒竟給了他一個十分肯定的答案。「爺爺耳提面命過了,花心蘿蔔不能愛!他說我是金家的女兒,自然要有金家的骨氣和氣勢,絕對不能和其他女人一起分享一個男人。」應得這麼快,金末日二度受創。
「三哥,我老公以前的女朋友長得怎樣?」「長髮披肩瓜子臉,看起來很溫柔,氣質也不錯。」金末日就事論事,雖然他自己不太喜歡小家碧玉型的女人。
「很溫柔又有氣質?!」金雀兒幾乎自沙發上彈跳起來,「三哥,那我不是不合格了嗎?」跳下沙發,她跪在茶几前抓著兄長的膝蓋猛晃。
「你有沒有在他面前提起過我?」面色頗顯緊張。
「有啊,昨天他到總部開會,我的秘書剛好取回你的生日禮物,他看到限量發行的模型車,還問我什麼時候交了個喜歡這種男孩子玩意兒的女朋友呢!」「啊?!」瞬間,金雀兒覺得她的世界在搖晃,好不容易才盼來的婚禮難道就要泡湯了嗎?「三哥,我討厭你!」她氣得捶打著他的大腿,拚命的捶、死命的捶。
「怎麼了?三哥做錯什麼了?」金末日痛得齜牙咧嘴,卻又不能喊疼,著實可憐極了。
開玩笑,學過跆拳道和柔道的雀兒,打起人來力道可不小。
「我討厭你的生日禮物!」「那架模型車是你指定的……」金末日茫然的看著她。
「我現在不喜歡了,誰教你讓范羿行看到了。」「不能讓他看到嗎?」
「廢話!」金雀兒生氣地道,「你沒聽見他怎麼說嗎?他覺得玩模型車的女孩很男性化……哦,我真的會被你給害死!我要跟爺爺講,說你想毀了我幸福的婚姻!」「雀兒,你還沒嫁給他。」金末日突然覺得太陽穴抽痛。
「我本來可以的,但現在說不定不行了!」她難過的垮下雙肩,哀怨的樣子和個被拋棄的女人無異,「他喜歡溫柔的女生,可是我好粗魯的,還學了防身術,興趣既不是彈琴也不是插花和烹飪,而是收集各種款式的模型車,他一定不會喜歡我的。」爺爺說金家的寶貝千金一丁點兒差錯都不許,為了確保她自己一個人時候的安全,當同齡小朋友在上才藝班時,她一定是在一些訓練身體的場所,例如柔道、跆拳道館裡揮汗如雨。
所以,打從國小一年級開始,班上的男同學就沒有人打架可以贏得過她。
她也很討厭自己這樣好動的個性,可是她就是忍不住想找人較量,原本以為長大後再改就行了,但沒想到日復一日累積下來,她已是惡習難改了。
「或許那句話只是他的玩笑話,他沒有別的意思……」從沒見過妹妹這般的沮喪,金末日驚愕不已,看來她已被爺爺徹底洗腦,想嫁人想瘋了。
「我才不相信!」像被判了死刑,金雀兒頓時覺得自己的人生無望,「他以前的女朋友一定會做菜吧?」「呃……好像會。」搞不懂妹妹的意圖,金末日還是據實相告。范羿行與女友同居時,常會看到他帶著女友的愛心便當來學校吃。
聞言,金雀兒更覺烏雲罩頂,喪氣得吐不出一句話。
她真的很在乎!徹底體悟了這點,明白她的壞心情起於自己的失言,金末日不捨見她沒有精神的模樣,忙不迭的打氣道:「其實男人挑老婆的條件不見得一定要會煮菜,一起上館子吃飯不是比較有情調嗎?」「范羿行也這麼想的嗎?」吹彈可破的白皙肌膚隨即恢復了一絲希望的光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