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該無心的她竟會在不知不覺中愛上這樣的男人,一個沒有心的男人,一個永遠無法回應情感的男人,最後賠進她全部的尊嚴。
是啊,即使她再怎麼反駁,都無法改變事實,那個最傷人的真相。
她怎麼會以為他在乎?
那個沒有心的男人,從未將她看於心上,卻時時刻刻牽引著她的靈魂,左右波動。或許早在初見面的時候,便已經注定這樣的苦果,到此刻全數曝發。酸澀的滋味其實她明明已經隱約感覺到,卻故意裝作看不見。
該死啊,她為什麼會驀然發覺自己的心意?就因為那個女人鼓起勇氣的告白,將她隱藏已久的內在全數激發?
這是個難熬的夜晚,什麼事都出現轉折,隱藏在黑暗中的秘密也爆了光。早先當顏子謙即將結婚的消息透過所有的媒體傳達到她耳中的時候,雖然造成很大的震撼,但那時,她還可以假裝什麼都不知情,還能笑著說恭喜,將心思全數埋葬。
此刻,當江小媛親耳聽見他竟能將那個深藏愛意的女人,羞辱到無以復加的地步時,她彷彿看見自己的未來……
絕望與孤單,那就是未來的景象。
癱坐在地上,雙手用力的抱著膝蓋,江小媛死命的握緊拳頭,努力修復受損的心,卻怎麼樣也回不到從前的無慾無求。
拜託,誰能救救她呀!
當顏子謙上樓時,看到的就是這副景象。
他停在她的面前,低沉的嗓音在她的頭上響起,「天氣變冷了,你不該坐在這裡。」
「恭喜你要結婚了。」江小媛機械式的道出祝賀,蒼白的臉上,卻沒有半絲喜悅之情。「也祝你未來更上一層樓。」
「謝謝。」他挑挑眉,「你等在這裡,就為了跟我說這句話?」
「我該搬出去了。」
「不必。沒有我的允許,你哪裡也別想去。」
「別逞強,我繼續待下來只會造成你的不便,讓你未來的妻子難堪而已。」她生氣的抗議。
「方便與不方便皆由我決定。現在,乖乖聽話,回房去。」
「會的。」別開臉,她賭氣的說,但沒有起身的打算。「等到我認為待夠了,自然會進房。」
「你的在意讓我心喜,但我是否已婚的身份造成了你的困擾,讓你寧可保持距離?」
江小媛驚呼一聲,他的猜測太過接近其實,那是她寧死也不願洩漏出的情意。
她恨恨的別過頭,倨傲的開口,「並沒有。」
然而她的遲疑已經將內心深處最真實的答案表露無遺,無論如何掩飾,都無法將真相抹去。
「你總是那麼任性。」雙手一攤,顏子謙歎息的說。
「別管我。」
既然無法命令她,他索性伸手將她整個人抱起,而她輕如鴻毛的身軀讓他皺起眉頭。
顏子謙不自禁的在那張滿愁容的小臉上,悄悄的偷個香。懷中的人兒香氣逼人,讓他根本無法抗拒。腳步一轉,他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再踏進那個房間一步,將造成無可收拾的局面。曾經深藏的往事,飛快在眼前閃過,江小媛心知肚明即將發生什麼事,卻無力阻止……
不,或者說,她根本不想阻止。她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知道這樣的事情不該再次發生,但……
她仍埋首在他的頸項中,汲取熟悉的味道,感受到他的體溫隔著衣物傳來,讓假象的溫柔在心底發酵。
注定要分離的結局,她心裡有數。如果這是最後的一夜,就讓她該死的替自己保留一段美好的回憶,以供將來還能咀嚼回味。
等過了今天,她或許會恨顏子謙,或許會笑自己無聊,但她已經不在乎了。眼中的淚水來自疼痛的心,當她的頭枕在柔軟的枕頭上,他的大手輕巧的撫去散落的髮絲時,她再也忍不住落淚。
「傻瓜,你愛上我了嗎?」他的吻中帶著歎息,溫柔的舔去鹹鹹的液體,而她一句話也說不出口。當秘密被揭穿,她沒有半絲羞愧,反而有鬆口氣的感覺。她不該的,不該戀上這樣的男人。明知沒有結果的愛情,卻又貪圖短暫的快感,終究只會惹來淚水與悔恨。但此刻在他冰冷的唇下,她融化了,陶醉在溫暖的懷抱中。
「我試過各種方法,和不同的女人來往,為的只是要證明,你並非特殊到讓我無法放手的地步。」
「結果呢?」
「我無法讓你走。」
「那真是我的悲哀。請你……和我做愛吧。」她吐氣如蘭,嬌羞全寫在緋紅的臉頰上。
「這次是你的選擇,當明天醒來,你或許會後悔今天說過的話,但卻沒有機會反悔。」顏子謙稍稍遲疑,卻沒有停止手下的動作。
他起身將身上的衣物全數除去,然後躺在她的身邊。
無語的她直接伸手撫摸那雙堅強的臂膀,輕揉著他的肌膚,緩緩的在他身上滑行。對於情事,她還處於太過低能的狀況,無法明白男人的需求,只是依著本能行動。
為了阻止她女巫般的折磨,顏子謙捧住她的臉,吻上她的唇,舌尖將暖暖的愛意注入她靈魂的最深處,激起她血液中洶湧的熱浪。
她的呻吟傳達到他的口中,和在他的舌尖裡,無言的哀求。在漆黑的夜裡,隱藏已久的秘密已經洩漏殆盡。
在這個深夜裡,太多的事情毋需透過言詞,亦能充分得到表達的權利。
確定了那個得到顏子謙青睞的女人是自己,江小媛沒有絲毫喜悅,卻有著滿心的沉重。曾經,她以為在他的寵愛下,兩個人將糾纏到天長地久,但現實並非如此。
天亮了,所有的魔法都解除,她也必須面對真實的人生,將夢想全數鎖在心房深處,從今以後,不再碰觸。
顏子謙點了根煙,面對已經整裝完成的她,表情顯得凝重。
「我真的要離開了。」她低著頭玩弄著衣擺,固執的拒看他的臉。「你打算什麼時候才願意讓我搬出去?」
「死了那個念頭,永遠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