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這麼想。好了,只要你有好歸宿,我就放心了。」拍拍她的肩,「我先閃人吧,別浪費你寶貴的時間。」
「我還等著你跟我說清楚,這幾個月來冰心的情況……」
突然有只大手按上她的肩,熟悉又令人害怕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不急,時間還長得很。」
那個聲音讓她猛然回過頭,雙腿登時發軟。韋天允雖然帶著笑意,但眼底卻是冰冷的神情。
「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的妻子不顧危險地搭飛機,身為丈夫的我,怎麼袖手旁觀。」
慘了,本來以為可以等到離婚後才將短暫的婚姻公諸於世,反正只是給肚子中的孩子一個明正言順的出處,這下子可好,所有的人都知道了。
施饅舒歎了口氣,在人來人往的大廳談話,到底不是好事,只好將人帶領到她久違的辦公室內,至少有點隱私權。
「我說得很明白,麻煩你那麼長一段時間,我已經很過意不去,又何必……」
韋天允沒有理會她的話,劈頭就是數落,「你這個笨女人,懷孕前三個月正是最危險的時候,居然還膽敢搭飛機。好不容易才成功,若有個萬一,後果你承擔得起嗎?」
這次的成功已經是萬中選一的好運,經過一次的試驗就OK,他感到慶幸,連史帝夫都歡欣鼓舞,只有這笨蛋女人不知道,天知道飛行的一路上他根本就坐立難安。
聽到人家的關心,施饅舒紅著臉,「當時我沒想到那麼多,一心一意只想離開美國,所以……」
「所以連命都不顧,美國有老虎猛獸嗎?」他慣常嘲諷的語氣又出現,「你該學著用大腦,而不是用情緒當作思考的根據a」
「你到底想怎麼樣?」她露出迷們的神情,「當初都講好的,為什麼事到如今,一切都走樣?」
「沒有錯,世界如果這麼簡單,就不會充斥誤會,甚至引發戰爭。」他用手抬起她小巧的下額,殘忍地教導著,「很多時候,用想的都比實際發生來得單純,以為現實會完全按照本人的意願。但現在突發狀況來了,你除了接受之外.後悔也來不及。」
「我不會後悔的。」施饅舒下意識地抱著肚子,「無論你怎麼想.我都要過自己的生活。」
「恐怕你沒有太多的選擇權。」
」別介入我的生活中。」她絕望地哀求著c
「太遲了,打從一開始,你就應該這麼說。別想再逃,天涯海角,我會讓你不得安寧。」銳利的眼神直接將他的意思表達完整。
宣示之後,韋天允將門打開,兀自走出門外。
無力支撐身軀,施饅舒靠在桌子旁,紛亂的腦海中,厘不清種種思潮。
為什麼呢?本以為應該擺脫那段生活,結果自己居然什麼都沒做到。而天允的心真是難以捉摸,依他的條件,想當個風流才子,女人勢必歡迎至極。而他何苦偏偏要往麻煩中跳入呢?
「你還好嗎?」薛彼晶關心地看著她。
「都已經過去了,他為什麼還要來?」握著好友的手,施饅舒像溺水的人捉住浮木,激動地問著。
「平靜點,你現在的身體狀況不適合。」
「明明都跟他無關,憑什麼……」
「這樣才凸顯出他的難能可貴呀。」
「我根本不需要。」
攙扶著她坐下,薛彼晶漾出笑意,「嘿,換個角度想,韋大光是真的很關心你耶,才會大老遠地從美國追著你來,好有心腹。他方才吼叫的聲音,在外面都聽得一清二楚呢。」
「人家都已經快要氣死了,你還取笑我?」施饅舒不依地捶了她一拳。
「孕婦嘛,多動動身心,有益胎兒健康。」
她決定和天允和平相處,就當他是隱形人,或者當個同住的室友,反正時間久了,他就會知難而退。她是個母親,需要對肚子裡的孩子施行胎教,沒有理由將小寶貝變成個心眼狹小的人嘛。
施饅舒勉強自己用這樣的角度想事情,離婚協議書還未簽定前,他就是她名義上的丈夫,住在一起是應當的,否則讓滿街跑的狗仔隊抓到把柄,又得花上好多唇舌驛釋。
身為名人的麻煩,就是在哪兒都不得閒,總有許多人等著看熱鬧,連雞毛蒜皮的小事也會被渲染成大事。
而她此刻最不需要的,就是節外生枝。
她坐在椅子上,伸個舒服的懶腰。懷孕期間,明顯的精神變得散漫,連以往喜愛的閱讀,也無法吸引她的注意。
施饅舒聽著悠揚的樂聲,撫著仍未凸起的肚子,低低地訴說著她的等待。突然間,她感到下腹部一陣疼痛,刺骨的椎心之痛陣陣傳來。用手緊緊地抱著肚子,她等著疼痛過去。
但是痛苦沒有減輕,反而更劇烈的作怪,她感覺到腿間有股溫暖的液體正逐漸流出,就像她腹中的小生命,慢慢地消失般。
「不廠直覺告訴她,前面付出的辛苦將變成空。
她努力想爬起,但是過度的疼痛讓她無法使力,意識也逐漸渙散,最後整個人癱在地上。
拜託老天爺,誰來救救她呀!
眼皮直跳,心神不寧,似有不好的預感。雖然出席了宴會,但韋天允整個晚上顯得心不在焉,無法專注精神。
學醫甚久,科學理論早成了血液中的因子,他當然不信中國人那一套古板的想法,只是莫名其妙地,這當下他一直想到饅舒。
有什麼好想呢?反正經過這些日子的相處下來,早明白她的作息單調得如同修道院的修女,正常且無趣。就像此刻……他抬起腕表一看,猜測她目前鐵定是在家中聽音樂,根本不用擔心。
他用力吃了聲,無解於自己竟然將一個不領會他好意的女人放在心上,簡直是犯賤嘛!
端著酒杯搖晃,他的名氣總能吸引許多人自動貼上來,就像此刻。
然而心上的慌亂卻是愈來愈鮮明,連眼前號稱全台灣最具知性美的女明星,都無法引起他任何的注意,到最後,韋天允無心於任何社交的談吐上,抓起外套,飛也似地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