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什麼都不要。」韋天允再次大聲地咆哮,「如果明講她的需要,我還好處理些,偏偏……」
不講不氣,愈講愈生氣。那個該死的女人,居然連他的面都不見,擺明了兩人之間已是橋歸橋、路歸路,再也沒有瓜葛。
沒錯,他承認當時自己是沖了點,若能多點耐心,好好地解釋,今天就不會釀成此種災難。但為了她的事,他幾乎改變曾經奉行的鐵律,努力想變成新好男人,如今卻……
「沒問題的,過兩天她就會氣消了。女人嘛,總是愛拿喬,你若不理她,很快就會主動動上來。」眼前的罪魁禍首卻似個無事人,悠哉地倒了杯咖啡,姿態優雅地品嚐著。
「都是你的錯。」韋天龍眼神陰鬱地瞪著他。
「夫妻吵架,別怪罪無辜的旁人。」
「你幹麼被八卦雜誌拍到,教我跳到黃河也洗不清O」
「冤枉啊,被偷拍難道是我的錯?還是喜歡美女有錯?」他挑挑眉,「人都喜歡美的事物,更何況是女人,總得賞心悅目才成啊。」
「你愛玩歸愛玩,何必讓我背黑鍋。」
「嘿,你的埋怨很不公平幄。」他回以無賴的笑容,「第一,我沒想到台灣的狗仔隊已經橫行到幾近失控的程度。第二,他們根本不會先開口問吧。第三,拍照後,他們才問我:是不是韋先生?沒錯啊,我是姓韋,性別是雄性,難道不能被稱為韋先生嗎?」
面對強辯的弟弟,韋天允也只好認了。
他歎了口氣,頹然坐在椅子中,「我現在該怎麼辦呢?」
「既然軟的不成,那就來硬的吧。」拋個媚眼,韋天君專注於眼前的咖啡中,閒閒地給了建議。
嗯,這似乎也是個好主意,縱然勝之不武,總比生困愁城好。
韋天龍的心開始轉動,苦思良方。
光天化日,在眾目睽睽之下,韋天允大刺刺地闖入冰心畫廊中,直接架走施饅舒。
「做什麼?當心我報警,告你綁架。」
被扛到車子上之後,她始終鐵青著臉,直到車子停在僻靜的山林間,才終於開了口。
「沒聽說過老公帶走自己的妻子還有罪的。」他皮皮地回答。
「你要什麼?」
「我不要你……」
「這個我們早就達成協議,你無需特地重申。」她冰冷的消顏上,沒有半點血色,但在表面上,依然維持著尊嚴。
「聽我把話說完。我不要你,卻又放不下,這種著了魔似的感覺,一點樂趣都沒有。」
「你是個有責任感的好人。」她後角微微勾起,沒有因此展露歡顏,「謝謝,但我不需要太多的關心。」
韋天允煩躁地撥著頭髮,「告訴我,你為什麼執著於這個孩子?想生的話,我可以給你更多更多。」
雄性特有的佔有慾,讓他無法承擔她的眷戀,純粹導因於肚子中的孩子是何敬純的……不,雖然實質上父親是他,但在饅舒的心中,那個男人卻永遠佔有一席之地,這才是最教人氣結的地方。
是男人的話,就該徹底地佔有。他要她的心中只有他一人,但在這許多的不確定之下,如何能與她安穩地過一輩子?
「很好笑的笑話。當初我去求你幫忙時,你說過人生規畫中,從來沒有孩子的位置。」晶瑩的眼中含著淚水,她露出冷淡的笑容,「記得嗎?這是我要求的,從頭到尾,你唯一提供我的協助,是給予這個孩子一個名分,讓我能順利地懷孕,如此而已。」
「我對你而言,只是如此而已嗎?」
「沒錯,我不要求更多,你走吧。」
夠了吧,是誰的又怎樣?都是她衷心期待渴求的,與旁人無關呀。為什麼一個單純的生命,最後仍換來許多的難堪?
韋天允從眼角的餘光查探,眉頭馬上緊緊糾結。才短短數日未見,她的疲憊全寫在臉上,該是豐腴的面容與身材,意外地竟十分瘦削,以及瘦弱得連醫生都得提出嚴重警告的身材……
她到底以為她在搞什麼?
他怒火上揚,「你到底值不懂得照顧自己?」
「哼,」施饅舒瞟了他一眼,「聽起來你很有經驗。」
「我是醫生!」
「真可借,我不是你的病人。」
氣惱地拿方向盤出氣,韋天允決心下最後通雕。
「沒錯,我或許現在拿你沒轍,但將來呢?記住,孩子名義上是我的,將來打官司,你的勝算並不大C」
她大眼目瞠.僅看到外星人似的,「你說什麼?」
「你要孩子,或者選擇獨居?」他的意思很清楚「如果想要孩子,就得保有這樁婚姻,否則兩者都不能得到。
「孩子跟你無關。」
「對,如果你否認的話,就當著法官與眾人之面,你大可用同樣的話辯答。如此,對何家的人來說,也是另一個好消息吧。」
天啊!她吞了吞口水,打從心底發起寒意。「你究竟想怎麼樣?」
「要不要跟我回去?」
「你希望我怎麼回答,要還是不要?你現在的言語,和當初簡直差異十萬八千里呵。你直接告訴我,別再教我無止境的猜測你的心意,那實在太累人了。」睜大烏黑的眸子,施饅舒平靜地說。
他承認早已習慣別人遵循他訂的遊戲規則行事,但她是一個特例,打從提出結婚的要求開始,就持續地考驗他的耐力。
愈是溫婉的女人,恨起來愈難排解。早已打成死結的怨氣,到底該如何下手,才不會讓男人永遠覺得做錯事?
「很簡單,我們一起生活。」
「不要。」她嫌惡地別過臉。
「你沒有選擇的餘地,記得嗎?」
「很抱歉,我自從心胸狹窄,難容眼中的沙,所以無法接受自己的丈夫摟著別的女子頻頻出現在雜誌上,然後再讓別人同情我。」氣惱還未消除,她怎麼也無法說服自己平心靜氣。「為什麼不乾脆離我遠一點?反正咱們根本就不相干。」
「我說過,那個人不是我。」韋天允捉住她的手,逼迫她的注視,「聽著,那是我的三弟,韋天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