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自己的弟弟背黑鍋,真是難為情。」她擺明了根本不信的態度,「要是你願意放手,無論誰都會活得更快樂些。」
「我做不到,否則也不用在這裡了。」他用手爬著亂髮,自從認識她之後,這個動作似乎很常出現。「聽著,回去之後,我會介紹他給你認識,他會很樂意告訴你,雜誌上那個男人到底是誰。」
「你無需為我花太多心思。」
「我願意。」
施饅舒的心一動,緊握的雙手微微顫抖。「鬧你別對我施捨,我們本來就是活在兩個不同世界的人。」
「別開玩笑,世界並非真的那麼大。」韋天允低吼,「就算活在上流社會中,那又怎樣?我見識過世界上皇家貴族之類的人,他們也跟一般人一樣,也要吃,也要喝,也要睡,也需要愛情,更會生病。他們沒有比較快樂,為什麼你就這麼排斥成為其中的一員呢?」
「他們的思考邏輯與眾不同。」
「那只是你的偏見,並非所有的人都像何家一般。」
「真的?」
「真的。」他強調地點點頭,「就像你我一樣。」
「你不快樂嗎?」她輕撫上他的煩,「當然不,你總是像個旁觀者,將自己關在最深沉的角落中,暗自嘲笑曹面前的人生百態。為什麼?生為天之驕子,你該擁有許多。」
「但也同時失去很多很多。」
「只要你願意,其實幸福就在身邊。」
「如果你不留下來,我根本沒有幸福可言。」
他方才說的都是真的嗎?揣著自己的嘴,施嫂歷的淚已經落下。那是出自他的肺腑之言,抑或是另外一個數響的手段?
「你永遠不會知道,除非親自嘗試。」韋天允彷彿猜出她的心思,誠懇地給予答案,「相信我,或許過去有種種的問題,我們都共同度過了。現在我實在看不出來,還有什麼能阻擋我們共度未來?」
「我們的價值觀不同。」
「那又如何?只要我們願意彼此退讓一步,就算眼前有重重難關,誰又能說我們無法克服?」
「你沒有去當律師實在太可惜了。」雖然含著淚意,但她後邊已有笑容,「憑你這張嘴,應該能說眼很多人吧?」
「我只想說服一個人。」他捉住她的手,「而且到目前為止,我都沒把握,是否已經讓她回心轉意?」
「我不知道。」
在那雙目光熱烈的注視下,她真的很想相信他的話,渴望投入他的懷中,尋求一個支撐。這些日子下來,她已經累了,如果能有雙堅強的臂膀倚靠,是否會容易些?
「走吧,我帶你去把誤會解開。」他發動車子。
「隨便。」老實說,她井不抱持太大的期待,只是經過敬的死之後,她多少懂得谷人留些後路,總比將來後悔好。
「放心,我所言皆用實。」
似乎瞭解她的遲疑所在,韋天允打包票,一路奔馳回去。
「看來,你就是讓老人惱怒萬分的女人。」
薄唇中帶著笑意,一襲合身的筆挺西裝,加上令人難忘的朗朗清目,他是個會讓人驚艷的對象。 男人無聲無息地出現,打量著施饅舒的眼神中,帶著幾絲戲謔。
聞聲的施饅舒轉過身於,帶著幾分的氣惱,「別以為換了衣服、變了聲調後,我就不認得。」
「瞧,我早說過,咱們兩人長得很像嘛。」韋天君無奈地聳聳肩,對著後方出聲。
他對誰說話呢?
看到另一個韋天允出現,施饅舒被搞混了。到底怎麼回事啊?
兩個男人並肩而立,一個帶著嘻皮笑臉的神情,一個則有著無語問蒼天的無可奈何。很顯然,若非同時看見,任何人都很容易誤認的。
「如果你在這裡,那,方纔的那個男人……」她希望能釐清混亂的情況。
「我是韋天君,你在雜誌上看到的人。」韋天君認命地舉起手自白。
「怎麼會?」望著兩張幾乎相同的臉龐,她忽然之間懂了。
沒錯,用不著仔細端詳,都得出相同的答案,如此明顯的差異,怎麼會認不出來?擺在面前的兩個人散發出的氣質截然不同,虧她還自訝為美的鑒賞者,實在太丟臉了。
「就是這樣。」
「對不起,是我錯了。」歎了口氣,施饅舒很大方地道歉,「沒有把真相弄清楚,居然還對你發脾氣,抱歉。」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韋天君笑著接話。
當然,他立刻遭到韋天允的白眼。吐吐淘氣的舌頭,他索性安靜地站到旁邊,等著看好戲。
「現在你該知道,當初生的氣有多無謂。」
她兀自強辯著,「誰教你們長得那麼像,會弄錯也是應該的。」
「小姐,你可別轉移焦點幄,問題是你從不給我機會說話,從來就只會抹黑我而已。」提起這個,他可有許多的不滿,「而且你每次生起氣來,都自己事先預設立場,我還能怎麼辦?
「男人都要有度量嘛!被小小誤會一下,有什麼大不了的。」
「當你回不了家的時候,就知道了。」
「就是說嘛,他成天窩在我的房間中,害我連半點自由都沒有。」韋天君在一旁發出抱怨。
「他是你哥哥。」
「卻是你丈夫幄。」
「我……」
「既然知道是嫂嫂,體得無禮。」韋天光環住她的肩,保護性十足。
「是是是。」韋天君歎了口氣,「莫怪人家說,見色忘義。有了妻子後,連兄弟都不要了。」
「你到底有完沒完?」
「說完啦。」韋天君對著施饅舒眨眨眼,「沒事的話,我先告辭,不打擾兩位情話綿綿了。」
他還是趕緊閃人,才是明智之舉!
第九章
她是很容易滿足的。
事實上,自從八卦雜誌事件雨過天青後,施饅舒總是笑意盎然,生活變得更有活力。
在冰心畫郎中,她摸著已經日漸脹大的肚子,舉手投足問,雖然少了過去的輕盈,但充滿母性光輝的面龐上,卻多了幾分的親切慈藹,和以前冷然的模樣,完全不可同日而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