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吧。」韋天允笑笑地說,「那群禿鷹嗜血的程度,常人莫及。」
」所以,我考慮甚久,只有你能幫這個忙。」見他似乎有意見,她急忙地加卜補充,「當然,這只是個儀式,你無需為我的存在向改變任何生活,我也無意如此。」
「為什麼找上我?」
「因為你也虧欠敬。」施饅舒斂下眼神,再抬起後,筆直地望進他的,「我感覺得到,對當初發生的事情,你心頭也有疙瘩。」
平靜的心被撼動,韋天允的手顫抖了一下,旋即恢復正常。
隱藏多年的心事被人說出,他竟然沒有錯愕,只是盯著眼前的女人,仿拂早探知結果如此,根本不意外。
遲了三年,當韋天允決定來台灣尋找她的時候,或許早已經預測這樣的結果,所以他只是聳了聳肩。
「我沒有辦法提供你保證。」
這算是答應嗎?
曙光乍現,施饅舒的心漲得消滿的,忙不迭地點著頭,「當然,我們到法院舉行過最簡單的婚禮後,你只要填同意書給我……」
「然後讓全天下的人笑我無能?」
歎了口氣,她知道自己傷到男人最強烈的自尊,而且無法彌補。「抱歉,但我願意付錢給你。」
「錢是小事,冰心的收人還不在我的眼裡。」韋天上的眼神始終沒有移開看她,「我要說的是,既然結婚了,就不保證你我之間維持清白的關係。」
瞧她一頭霧水的模樣,他乾脆直接將話挑明,「義務就是義務,既然是夫妻,你沒有逃避的理由,否則這樁買賣取消。」
她明顯地瑟縮了,講話也變得結巴,「那我……我們會上床……嗎?」
「你將成為我的妻子,那是自然的。」
「不行。她的頭搖得像博浪鼓,「我做不到……」
「嘖嘖,方纔的決心跑到哪兒去了?」他說得冠冕堂皇,「小事一樁,你都無法做到,還妄想和何家人對抗。如果讓旁人瞧出端倪,你想何家人的精明與力量,會查不出原因嗎?」
施饅舒頓時感到洩氣。她怎麼會沒想到如此重要的環節?事到如今,該怎麼辦才好?
「你要考慮嗎?」韋天允懶洋洋的語調又揚起,「我在台灣待的時間並不多,如果不想引起旁人的注目,最好從現在開始培養感情。」
那只在悄然間搭上她肩膀的手,帶來極度灼熱的感受,她下意識地想撥開,卻被他堅定地掌控住,動彈不得。
「如果你需要女人的話,只要招招手,願意提供身體的女人,大概可以從忠孝東路頭排到忠孝東路尾。」
「你也是其中之一嗎?」他似笑非笑的眼神瞥向她。
「當然不。」
「就如同你所言,我也怕女人帶來的麻煩。」
「如果你……」她紅著瞼,強迫自己把話說完,「我……怎麼確定肚子裡的小孩是敬的。」
韋天允大笑,「好細密的心思,難怪冰心的業務會蒸蒸日上。」他湊近她的臉,「放心吧,我對你並沒有太大的興趣,就算萬一,也會做好防護措施。這樣你可以接受了嗎?」
他近在眼前的熾熱氣息讓她紅了臉,施饅舒努力維持自製的表面下,心跳如雷動,敲響正熱烈。
「我……考慮看看。」
「好。」他站起身來送客,「雖然你有這份心意,可你得好好想一想,如果沒辦法做到,最好別勉強。」
約了身邊唯一稱得上好友的薛彼晶在外頭見面,施饅舒需要聽聽別人的意見,否則她會瘋掉。
開朗的薛彼晶當然義不容辭地點頭同意,於是兩個女人就在星期一下午,坐在烏來僻靜的山邊,看著面前的綠樹如茵,聽著耳邊的小雨滴答,另端傳來花茶的香氣,完全不置一詞。
面對綿綿細雨,才早春時分,空氣中仍飄浮著幾許清涼。
「對不起,明明是你的休假日,偏偏還把你拖出來。」施饅舒率先道歉,「可是我找不到別人可以談談。」
「唉,沒辦法啊!」喝口熱茶,薛彼晶誇張地歎口氣,「誰教你是我的老闆,凡事都得聽命行事呢!
「我真的沒有那個意思…」她囁懦的低語,」其實你若有其他的事情,大可跟我說一聲。」
「幹麼那認真,是朋友的話,就不會老愛見外。」薛彼晶噗哧一聲笑出,手指頭頑皮地點上她的鼻頭,「開玩笑而已,如果小姐我不願意,就算拿槍架在我的脖子上,也無法讓我輕易點頭的。」
「謝謝。」施饅舒的眉頭依舊深鎖,「你覺得我這個人很奇怪嗎?」
眼珠子上下打轉好半晌,薛彼晶才開口,「老實說,你是個美女,外表看起來不食人間煙火,好像一點雜事都會褻瀆了你高尚的靈魂。但平心而論,男人最怕這種女人,看得碰不得,完全沒搞頭。」
「我不想……」她漲紅了臉,「也沒必要招惹別的男人啊。」
「你還年輕耶,難道除了將自己陪葬給何敬純外,沒有別的選擇嗎?」薛彼晶一語道破。
娟秀的臉龐上逸出淡淡的憂愁,「你明知道,除了敬之外,我實在無法接近其他的男人。」
薛彼晶聽了頗不以為然,無奈地翻翻白眼。苦守寒窯十八年的王寶別好歹有個活下去的目標,就不明白她到底在等些什麼,成天讓自己陷在痛苦的思緒中?
「是、是,就算當初何敬純用了非常手段,也不表示別的男人無法再次打開你的心扉啊。」
「如果當初敬能留個孩子給我……」施饅舒歎,「或許今天我就能振作點,至少為了他的血脈,會更加努力積極地活下去。」
「拜託,看清楚真相點。」薛被晶斬釘截鐵地打斷她的自怨自艾,「幹麼可惜他沒有留下任何子嗣給你?阿彌陀佛,謝謝老天,你該慶幸自己仍是獨然一身啊,何必老愛往死胡同裡鑽?」
「但是……但是我有第二次機會呀,你贊不贊成我去做呢?」施饅舒緊緊地捉住她的手,沒頭沒腦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