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過去,我若無心,怎麼會來呢?我喜歡你,就是這樣子的你,無論是粗魯,聒噪,還中愛生氣的個性。」他輕輕地將她攬在懷中,「別再猜測了,淘氣的小鬼,你還是像以前一樣,沒有安全感。從今天開始,有我的存在,至少能讓你安點心。」
好奇怪的感覺,被個男人抱著,是從前的她無論如何也想像不到的情況,如今只覺得真好呵,他是專程為她而來的,沒有別的目的,沒有別的原因,純然因為她而已。
此刻雙手環抱著胸前,猶能感受到溫暖的體溫與味道,她首次嘗到愛情的喜悅。
「茵茵姐,不好了,發生事情了。」一句話打醒沉醉在夢幻中的她,紀水仙急急地跑來,臉上帶著哭喪的表情。
「水仙,怎麼跑得這麼噴?」
「我弟弟……小柏他……」愈是情急之下愈是說不出話,她索性拉起顧茵茵一起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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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小鬼,膽敢擋住本格格的路,驚擾了我的馬,該死呀!」震怒之下,芙蓉格格的鞭子高高地舉起,隨即用力地揮下,堪堪只差分毫就打中小柏,幸好他躲得快。
「我不是故意的!」
眼明手快連滾帶爬地躲過一劫,小柏放聲大哭。
本來和姐姐水仙在路邊玩蟋蚌,因為手上的蟋蟀調皮好動,一溜煙地衝到路中央,他為了捉住,才跳到路上。誰知道突然間竄出一匹疾馳的快馬,被他嚇了一跳,整隻馬前蹄住上揚。
丟下身後大批的侍衛,尤自快馬加鞭地趕來這個偏遠的小地方,芙蓉格格不容易才打探到徐磊的下落,非得親自前來不可。誰知竟在路上遭受意外,差點摔下馬。勉強安撫下受驚的馬後,怒氣滿面的芙蓉格格躍下,對著罪魁禍首揚起手上的長鞭。
「我管你是有心還是無意,擋我的路,只有死路一條」一鞭未中,她飛快地出手,又是一鞭。
「哎呀,好痛呀!」這一次,小柏的運氣不佳,未能躲過,雖然鞭子沒有直接打中,擦到手臂,留下長長的血痕。
「死小鬼,竟然敢跑,乖乖地站著受罰。」
三次插起手上的長鞭,若在宮中,下人們雖然懼怕,但都認命地受罰,只有這個死小鬼居然連連躲避。哼,她要是再沒抽中。芙蓉格格快鞭手中的封號可就毀於一旦。
「不跑的是傻子,誰會乖乖站著等鞭子。慢著,你不可以再出手傷人!」顧茵茵趕在她出手之前跑到小柏的前方,伸出雙手擋著, 「他只是個小孩子,何必這麼凶?」
「哼,在路上不長眼,驚動我的馬不說,還差點害死我,光是這樣的罪名,他就足夠死上三次。」
「可你也沒事呀,既然沒事,就算了。」
「臭丫頭,你說算了就算了?開什麼玩笑,普天之下,只有我可以說話算話,輪不到你這個平民老百姓來教訓。」想要她收手,才沒那麼好打發,「讓開,否則連你也一起鞭打。」
「我不會讓開的。」
「很好,就讓你也一併嘗嘗鞭子的威力,下次要替人出頭前,才會懂得衡量自己的份量。」
雖然嘴上很強硬,但看到即將落下的鞭子,顧茵茵心中依然有些驚懼,閉起雙眼等待著鞭子落下。
好工會兒,身上沒有熱辣的感覺,耳邊也沒聽到鞭子破風而出的聲音,她偷偷地睜開跟睛,才發現不知何時,大牛已經站在她的身前,高舉起手緊握著那條長鞭。
「放肆的賤民,居然敢動本格格的東西,還不快放手!」用力想抽回鞭子,但手上的力道不如眼前的男人,芙蓉格格氣得直發抖。
「只要你答應不再抽鞭子,我就放手。」大牛朗聲說。
「哼,抽或不抽,由我決定。」
「既然你無法答應,那我只能暫時將鞭子收回,省得你待會兒出手傷人。」無法達成協議之下,大牛手上頭上略微施力,輕易地將長鞭從她手中奪下。「格格,得罪了。」
「大膽刁民,竟敢搶本格格的東西,快報上名號,我會回來討公道!」頭一次被欺負,莢蓉格格氣得臉紅耳赤。
「仔細聽好,我們是喜宇鴛鴦樓,專辦大小喜事節席。」有了幫手後,膽子也跟著長大的顧茵茵回答,壓根不相信跟前的悍女是位貨真價實的格格,「就在洞庭湖畔,有空的話,歡迎上門光顧。不過,我想依你的性子,想找到好婆家,應該挺難的吧。」
「好,喜字鴛鴦樓,我記上了。」她翻身上馬,快步離去。
「水仙和小柏,現下已經沒事了,快點回去吧。」顧茵茵轉過身來,輕聲細語地對著兩個小孩說話,「下次在路上玩還是得注意點,雖然這條路上來往的馬車並不頻繁。」
「奇怪,最近有許多怪人齊聚於此地。」大牛兀自低語,「難道有什麼事情發生嗎?」
揮揮手,目送著兩個驚魂甫定的姐弟手牽著手回去,顧茵茵轉向若有所思的大牛道謝。
「是啊,今天多虧你及時出現,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他不客氣地責備,「方纔你實在太莽撞,為什麼要報出自家的名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呀。」
「我們又沒錯,幹嘛怕人家知道。那個女的還自稱格格,哈,皇帝的女兒哪會來這種地方。以為我們會怕,開玩笑,做生意又不是沒被唬過,誰信呀。」搔搔頭,她不以為意,卻不知已為後來種下禍根。「再說不管出了什麼事,反正有你在,我什麼都不怕。」
「真感謝你的信心。」大牛沒那麼樂觀。
馬上的姑娘自稱為芙蓉格格,雖然茵茵覺得乃誇大之詞,但依她講話的態度與氣度,應該不假。
到底發生什麼事,讓向來平靜的洞庭湖變得如此熱鬧?自從神秘的徐磊和關引川來此之後,竟連格格也來了。絕對非巧合,想必其中必有所牽連。
嗯,眼看局面變得愈來愈複雜,是否該訟到他出面,主動找那兩個始作俑者談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