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喬,我不想回答沒意義的問題。」他疲倦的說。
尹喬瞪大了眼。
「你認為這是沒有意義的事?」
「小喬,我心情不好,你不要煩我了。」
尹喬又叫了起來:「你覺得我煩?」
他再這麼大喊大叫下去,他的頭就要裂了。
「你找我是為了要吵架嗎?」
尹喬一愣,隨即垂下眉,委屈萬分的貼進他胸膛,剛才的吵鬧瞬間變成可憐的小媳婦。
「我很想你,可是你躲著我……」
郎智軒輕輕擁抱他,不知怎地,現在擁抱的身體,卻再也引不起他任何感動。他有些愧疚,更是自責。小喬依賴他、深愛他,他居然在抱著他的時候,腦子裡想的卻是別人……而且是女人。
「軒哥,我心情也不好,你陪我好不好?」
「今天沒有通告?」
尹喬臉一紅,不情願的回道:「我……晚上要上電台,我蹺班。」
「小喬。」郎智軒扶正他的身子看著他。「這是你自己選擇的路,你不能這麼不負責,懂嗎?」
「可是我想你啊!我想來看看你,就算看一眼也好。」尹喬哭喪著臉。
郎智軒溫柔一笑。
「你現在看到了,乖乖上通告去吧。」
「不要!你想趕我走。」他又開始耍賴。
「不是這樣的,難道你只想當一片歌手嗎?想想看多少人有你的幸運?你應該珍惜,而且更努力才對。」
尹喬皺著眉著他,眼前的軒哥,他好像不認識了一樣。
「我要你保證!」
「保證什麼?」
「你不會離開我。」他的眼神堅決。
郎智軒只是看著他,他無法給他承諾。
「你呢?你能保證嗎?」他反問。尹喬張口結舌,他的猶豫讓郎智軒有些心痛。
「我當然敢保證我不會離開你!」尹喬紅著臉叫道。
郎智軒淡淡一笑,伸手輕輕抱住他。他們其實誰都不敢保證誰會先離開誰,因為從一開始,彼此就很清楚這段感情不會有未來,更遑論結果。他們是不被接受的族群,是禁忌的戀情,分手……只是看誰先說出口而已。郎智軒早有心理準備,等他適應了他公眾人物的身份,更紅了,更受歡迎了,那時,已經不是他們愛得多深就可以鞏固這段感情了,而是現實的輿論壓力,將會無情的拆散兩人。
他竟發現,他似乎就在籌待,等待那一天的到來……這樣,才不會顯得他太殘忍。他忍不住一歎!他是不是很自私呢?
☆ ☆ ☆
陳定峰回國了,貝穎還是看了新聞才知道的。
其實峰哥在機場的時候就偷偷打了一通電話給她,她後來打開電話答錄機才聽到的。
她呆望著不知所云的電視,一點興奮的感覺都沒有。照理說,她應該要很期待、很開心的打扮好等他來敲門的。這幾天她除了白天還會把自己打扮得像以前一樣美美的到店裡去以外,回到家她就是這副垂死的模樣,無精打采的連出個門都懶。
智軒說要給她電話的,怎麼好幾天都沒回應?倒是她那偉大的雙親一天到晚打電話來騷擾她,不是問她結婚的事,就是打聽他們「夫妻」的感情事,簡直快煩死她了。
手機一響,打醒了她的呆愣。她立刻接起,是峰哥……她期待的心情一下又沉落下來。
「峰哥……」
「怎麼了,聲音聽起來很沒精神?」
「沒事。我剛睡醒。」什麼蠢話!現在十點不到,她剛從店裡打烊回家,發呆了整整半個小時。
「我剛剛去開會,現在要回家了。我繞到你家附近,我有東西要送你。」
「那到路口的咖啡店門口吧。」
「好,可是我不能陪你喝咖啡了。」
「沒關係。」她也習慣了。
「我十分鐘後到。」
「我會在窗邊的老位子。」掛上電話,她振作了些精神,拍了拍自己的臉頰。貝穎,你可是時代新女性、女中豪傑啊,別再一副為愛傷神的死樣子了!
為愛傷神?她為了誰傷神啊?一愣!為什麼她腦子裡想的都是郎智軒呢?她現在可是要去會情郎呢,她居然還想著別人……一個愛男人的男人?!
☆ ☆ ☆
貝穎一個人坐在靠窗的位子,點了一杯香濃的拿鐵。
熟悉的車影靠近窗口,貝穎露出一抹動人的微笑,這笑容,足以安慰他多日的相思。
陳定峰小心翼翼地環視四周,確定一下沒有人注意到他,才悄悄地走到她面前坐下,拿出一個小紙盒給她。
「我在夏威夷買的。」
貝穎打開一看,是一個精緻的手工項鏈。她微微一笑。
「謝謝。你跟家人出去玩,不該買札物給我。」
「他們沒發現。」他的眼神滿是眷戀。
「謝謝峰哥。」
「我很想你。」他柔聲說。
而她……卻說不出我也是。貝穎只能送他一抹他最愛看的笑容來掩飾自己的心虛。陳定峰深情的看著她,卻突地微怔!
「小穎,你的戒指?」他發現她一向戴在手上的鑽戒不見了,換了一枚樸素秀氣的白金戒。
貝穎低頭一看,微微失了神。那是她和智軒的訂婚戒指,她居然一直沒拿下來。
「因為……前幾天我爸媽從南部上來,我怕他們念我招搖,所以就把鑽戒拿下來了,這是我媽送我的……這幾天忙,也就忘了。」她隨口說說,陳定峰也不疑有他。
「還好吧?」
她輕輕點頭。
「只要你好我就放心了。對不起,我不能好好陪你。」
她搖搖頭。陳定峰歎了口氣。
「我太太好像起了疑心,在夏威夷的時候,她跟我談了很多。」
貝穎終於有點反應了,她小小緊張了一下。陳定峰苦笑了聲。
「你也知道我太太疑心病很重,誰叫她是婦女會的會長,要是被她知道我有你,她的面子往哪擺。不過你放心,我不會讓她發現的。」
貝穎只能呆呆地點頭,本來,她就沒權利說什麼。
「小穎,你要相信我。」
「我知道,你不必擔心我。」
陳定峰深情的看了她一眼,依依不捨的說:「我該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