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矇住金龜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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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 頁

 

  不是肉體上的痛,她很清楚。

  遇上常晤人好似開啟她另一段不可置信的際遇,說絲毫不欣喜是騙人的,但她好似一株野草,好不容易適應了嚴苛的氣候,卻又被強行挖起移植溫室,會一點一點的枯萎啊!

  直到現在她的安全感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失去,不僅是她害怕這不相容的環境,還有常晤人專橫的霸道,幾乎讓她無所適從,所以她以暴力表達她的不安,消極的抵抗他給予的一切……

  他不是想懂她的心思嗎,又怎會粗心到不知道她心中所想呢?

  短短的時間內,從一對不相干的陌生人到有了密不可分的關係,而這一切想來荒謬得不可思議。

  「住手……」濃濃的哭腔飄逸出嗚咽的鼻音。

  「晏晏?」常晤人的大掌頓了下,以為自己聽錯了,驕傲如她,怎麼會被自己三、兩下就弄哭了,以她愈挫愈勇的個性,不是該跳起來和他再大戰一番嗎?

  「住手……」原茉晏淚眼婆娑的呢喃,力氣已經在適才的攻擊和哭泣中耗盡,她沒餘力反擊,只能乖乖趴著任他打。

  常晤人不忍了,拉起她攬在懷中,半驚奇半憐愛地盯著她啜泣的小臉,「你不是一直像個倔強的小鬼嗎?為什麼哭了?」

  小心翼翼地拭去她腮旁的淚珠,他不禁歎氣之麼矛盾的小女生,要他拿她如何是好?

  「走開……」原茉晏雙手握拳輕抵他的胸,做出小小的反抗,他跟她正在吵架,是誓不兩立的死敵,她不該待在這溫暖的懷抱。

  「你怎麼了?」

  「你打我!」她抽抽噎噎地泣訴,他想不認帳嗎?不過是一分鐘前的事,他竟然好意思問她怎麼了!

  「是你不對……」

  「別和我說話,我不要理你……」惶恐的心情在抽氣的瞬間又回籠,眼淚落得更急了。

  「衛伯,擰條毛巾過來。」

  「是……」怔愣原地不知所措的衛伯,聽到指令趕緊忙去,開朗的人兒陡然哭泣,令人胸口窒悶。

  「我們休戰好不好?我不認為你這副淚汪汪的樣子還能吵贏我。」常晤人一手壓在淚人兒的後腦,讓她把眼淚往他懷裡流,一手重重摟住她的腰不許她離開。

  原茉晏下一批就要傾洩而出的淚水,在一接觸到他溫暖厚實的胸膛時便自動凝住,這一瞬間,所有的現實似乎都離她遠去,只有此刻貼在她臉頰下的心跳,如此真實……

  這就是擁抱嗎?

  她怔怔地問自己,感覺自己被包圍、被保護,什麼都不用煩惱、不用擔心,一顆心完全被當下的溫暖所佔據,這種深刻的歸屬感,她第一次體會。

  自從她懂事開始幫著家裡賺錢負擔自己的生計後,她幾乎忘了脆弱是怎樣一種情緒了,如果,能永遠不離開這個懷抱,那該多好……

  原茉晏就這麼靜靜地偎著他,直至所有的委屈重新湧上,小臉才又皺了起來。

  「我……不想……住在這裡。」

  「你依然沒有打消這個念頭?」優閒的神情從臉上逸散,常晤人僵直著背,凌厲的眸光欲穿透猶豫不決的人兒,他以為自己早已解決了最初的問題,想不到她頑固的小腦袋仍然執拗。

  「我……我習慣自食其力,現在的日子過起來像作夢,舒適得不像真的。」她不由得絞起手指,畢竟他掌控自己成績的生殺大權,說錯一句話都可能惹惱他。

  「那你更應適應現在的生活,你以前的日子才是不正常。」

  「可是……可是我……」

  俊容驀地一斂,「除非你能說出一個原因。」他不許她矇混過去。

  「我不能沒有賺錢。」總不能告訴他自己的不安與日俱增,夜裡睡不安穩會害怕吧?

  「你的學費、生活費已經由我負責了。」

  「沒有收入來源,我無法存錢……」

  「你存錢做什麼?」

  常晤人感受到懷裡的人兒少了份敵意,繃得死緊的嬌軀此刻安穩地窩在他懷中,交付了大半的重量給他。

  知道她不是為了名利才救自己,他尤其雀躍,雖然後來她還是跟他要錢了,但那是為了擺脫他的糾纏;同時他也氣惱她的天真和無知,難道她不明白人不能亂救,今天救了他還好,要是不幸救了通緝犯或是黑社會老大什麼的,後果不堪設想呀!

  「我一直想為我父母舉辦一場很盛大的宴會,席間邀請各界的名流……你調查過我,應該知道他們有多敗家吧?」她詢問的睇著他。

  常晤人點點頭,知道她和自己有著相近的童年,他才決定要對她好,意圖挽救另一個靈魂,不希望她踏錯每一步。

  「我希望藉由這場宴會讓他們看清自己在這社會的渺小地位,憑目前的他們是絕對沒辦法與人匹敵、和他人平起平坐,甚至一起追逐名利……我想要他們告別揮霍的歲月。」

  她的決心與用心教常晤人有著半晌的驚愕,她不像是心思縝密的女孩,「你應該知道憑藉一己之力,是無法辦到的。」

  本來以為她是霸氣而膚淺的,現在看到她迷惘的神情,蟄伏已久的某種情愫,蠢蠢欲動起來。

  「所以我才要努力。」

  「只要你好好唸書、乖乖聽話,我會固定給你零用錢。」常晤人有了決定。

  「真的?」原茉晏喜出望外,又不太相信地挑眉,「你沒誆我?」

  「你何不從明天開始證實?只要你不用衛伯三催四請叫你起床,我就有賞。」

  「你——為……什麼?」登時,她感覺鼻子酸酸的、眼睛澀澀的,「你和我非親非故的,卻對我很好……」她反射性地彎下身子,假裝去繫緊壓根沒松過的鞋帶。

  她繫了又拆、拆了又系,一邊強忍著那些膽敢溢出眼眶外的鹹水。

  不,不能再哭了,剛才已經丟一次臉了,死都不能又在他面前掉眼淚……

  怎麼會是這麼狼狽的結果!?

  該死的他,跟她沒半點默契也就罷了,竟然還用那麼溫柔的聲音欺騙她沒用的眼淚,他怎麼可以這麼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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