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兒景色真好……」
她托起腮,望著對岸蒼松碧嶺,小臉卻不覺一愁。
「不知道姐姐在哪裡……不知道她是不是安全無恙……」她別過頭難得正經嚴肅地看著他說:
「我不想再跟你打謎語了,你到底知不知道沐人堂是誰放的火?」
他根本沒想要跟她打謎語,是她的話太多,態度太煩人,說了太多他不想回答也不想讓她知道太多的話,表現出太多讓他不舒服的態度,例如說……她老是問起殘心的下落……
「不知道。」他回答她。
「既然你說不知道,我就真當你不知道,我自己會調查清楚!那殘心呢?」
看吧!他冷聲回道:
「不知道!」
舞沐裳生氣地皺眉。
「不要老是說一樣的話好不好?」
好!那他就不說話!
舞沐裳簡直要翻白眼。「你不知道他在哪裡,又怎麼知道我要去越寒嶺?難不成是他告訴你的?」
他看著她,面無表情,默不吭聲。舞沐裳氣得捶胸頓足,像極了任性胡鬧的小女娃,她受不了的叫道:
「我求你說句話好不好?你知不知道我好煩,你能不能站在別人的立場想想啊?」
他不能!別人的立場與他何干?
但,她例外……因為……荒謬!
「他告訴我的。」他說。
舞沐裳還是生氣地瞪他。「為什麼?你認識他?」
「對。」
她睜大了眼,覺得不可思議。他這種人居然會有朋友?
「怎麼認識的?那不顛伯伯你也認識了?」
「不關你的事。」
哼!舞沐裳真是氣結。
「好,不關我的事,但是為什麼變成是你要帶我去越寒嶺?」
「你一直問他的事做什麼?」他突然反問她一句,教她一時反應不過來。
「我……我只是怕你無緣無故殺了他。」
「哼!」寒焰別過失去。意思是這個人對她很重要了是不是?
舞沐裳不知道為什麼他又生氣了,該生氣的人是她吧!
「好!我不管你們之間是不是有過節,反正我的目的地是越寒嶺,你把路線圖給我,我自己去!」
寒焰冷眼看她,那輕視的眼神彷彿在說:憑你?十天半個月都找不到越寒嶺。
「沒有路觀圖。」
他冷聲回道。
舞沐裳皺起眉來,覺得這個人實在古怪得可以。
「你知不知道我到越寒嶺的目的是什麼?」
「取鐵鑄劍。」
「好!我鑄劍的目的是什麼?」
「找我挑戰。」他回道。
舞沐裳彷彿在他眼中看見十足輕蔑的冷笑,她十分不快!
「好啊!把我的劍砍掉再陪我上山取鐵造劍,算你賠償我的,等我的柳青劍重鑄好再接受我的挑戰,算你還有點人性!」
他何時說要接受她的挑戰了?
「到越寒嶺需要多久的路程?」
「五至七天。」
這麼久?她皺了皺鼻,卻聽見他帶著嘲弄的口吻又道:
「以你的腳程。」
什麼?舞沐裳一骨碌跳了起來,指著他吼:
「少看不起人,我三天就走到給你看!」她揚著怒氣起身就走,走了幾步回過頭,看見他還坐在石頭上,氣呼呼地叫道:
「還偷懶?我看浪費時間的是你!」
寒焰沒理她,居然還悠哉地喝水,氣壞的舞沐裳掉頭就走,這個沒人性的自大狂,她絕不讓他看扁!
這時,他的聲音又飄飄然地竄入她耳底。
「你走錯方向了。」
她腳步一頓,立刻轉過身瞪大眼看著他早已離她數十步之遠,朝另一處山徑走去。
舞沐裳氣得跺腳:
「你是故意的,卑鄙!」她趕緊跑了過去。
笨蛋!寒焰忍不住一笑,聽見她在身後又趕又叫的,真吵,他的耳朵很久沒這麼被干擾了,他也忘了自己多久沒笑了,居然還會臉紅呢……
這野丫頭,真真教人不可思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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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至黃昏,晚霞渲染天際,他們正穿越一處野林,此時寒焰感受到一股不尋常的氣息臨身而來,他援下腳程讓舞沐裳接近自己的腳步。
「我好餓。」舞沐裳不甘示弱地追著他趕路,早就累得筋疲力盡,五臟廟敲鑼打鼓的,餓得她四肢無力。
寒焰停下腳步,回過頭視線越過她巡視那片茂盛叢林,他確定有人跟蹤,不動聲色地靜觀其變。
「這附近也太荒涼了,連個歇腳的茶亭都沒有,不行不行,我還沒走到越寒嶺就先餓死了。」
舞沐裳累得直接往身後的樹幹一靠,不料車焰的刀氣飛旋,倏地砍下她頭頂的樹枝,枝斷葉落,嚇得她驚惶尖叫,飛快地往前跑了兩步。
「你瘋啦!偷襲人也不是這樣……」她才叫出聲,寒焰已冷聲開口:
「到我身後來!」
舞沐裳一愣,樹梢上飛越一群歸巢雁鳥。天色昏沉,有一股風雨欲來的驚悚。
寒焰見她還愣在原地,瞪了她一眼,她才趕緊回神跑了過去躲到他身後抓緊了他的衣服,想想不對,她幹嘛這麼窩囊啊?才這麼想而已,就震愕地聽見一陣狂妄的笑聲由茂密的叢林裡傳來,她震驚地踮起腳,趴在他寬闊的肩上向前望去,就在她剛才差點靠上去的大樹後,竄出一條人影。
樹縫下斜射出的光芒,映亮了那把凜凜大刀,滿臉鬍髯的黑臉大漢持刀而上,頗具驚人之勢。
但寒焰冷眼以待,不為所動。
「哈哈!看來傳言不假!寒焰,今天我銅歿刀將使你的無情刀飲恨!」
舞沐裳瑟縮了一下,這滿臉橫肉的醜人跟寒陷有什麼過節不成?還是又一個想搶刀的無名小卒?
銅歿刀?寒焰心裡有了底,冷傲地看著對方,連亮刀的舉動都沒有。
此舉有辱銅歿刀,他大聲喝道:
「我以為寒焰有何等心狠手辣?沒想到亦是沉淪女色之徒,無情刀之主虛有其名,銅大爺我成全你們,送你們一道歸西!」
喝聲起,狂刀落。寒焰身形疾閃,舞沐裳也在瞬間被一道無形之氣送到它處。
敢向無情刀挑釁,他真是……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