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裳兒。」不顛老人追上她急奔的腳步。「怎麼了?裳兒。」
舞沐裳反過身看著這名慈靄的老人,她真的喜歡這個善良的老人,只是,她不知該如何面對殘心了。
「不顛伯伯,你就像我的親人一樣,但是真的很對不起,我實在沒辦法留下來孝順您……」
「傻孩子,你有這份心我已經很安慰了。」不顛歎道。
「殘心也是,你幫我跟他說,我很謝謝他,但是……他親眼看見水月姐姐為愛而苦就應該明白,感情無法強求,若是勉強,總會造成無法挽回的遺憾。」
「裳兒,短短時日,你長大不少,我失去一個女兒,卻讓我遇見你,若你不嫌棄,我多想認你當我的義女。」不顛眼眶泛紅,真情流露。
舞沐裳慌道:
「我哪敢嫌棄,是裳兒不配。」
「別這樣說,我想,殘心會很高興多了一個妹妹。」不顛含淚帶笑道。
「義父。」舞沐裳倏地屈膝一跪,不顧老人趕緊扶起她喜道:
「乖女兒,無需行此大禮了,你喊我一聲義父已是蒼天憐我之厚禮,我受不起。」
舞沐裳拭去感動的淚水,承諾地啟口:
「義父,我答應你,等我找到姐姐,查出我爹娘死因剷除了魔教,若有命,我一定回來孝敬你。」
「這樣就夠了,去做你該做的事吧!」不顛老人鼓勵著她,拍拍她的肩欣慰地說。
舞沐裝點點頭,微征,看見水殘心由屋內走來,蒼白的臉冷漠地看著她,將手中的紙張遞給她。
「這是魔門陣簡略的內部圖,但是魔弦皇經常變換陣織,別說一般人,就算魔門陣內的魔卒也不瞭解內部實情。每個旗下組織各有其領導者,互不往來只聽命魔弦皇。」
舞沐裳愣愣地看著他,水殘心眼一柔,輕歎道:「我能做的只有這樣了……」
舞沐裳倏地一嚇,驚慌地抓住他的手叫道:
「要是你被發現背叛魔門教,會怎麼樣?」
水殘心冷冷一笑。
「從我加入魔門教就不曾對其效忠過,他們將我編列在最低等的魔衛門,專司守衛和上戰場打頭陣作肉盾的魔卒,我存不存在,對人勢眾來的魔門陣根本毫無影響。」
她知道他只是說給她心安而已,她用感激的眼神望著他,向前緊緊抱了他一下。
「謝謝你!」她反身向不顛老人告別:「謝謝義父,」再望了殘心一眼:「哥哥……」
這一喚,喚醒了他的夢,打碎了他的情,目送她而去,他悵然若失,魂魄飄離,直到有一隻粗糙而溫暖的手握住了他,他望向身旁的慈父,看見他老淚縱橫。
「我的女兒死了,老天又送我一個,我們應該感激的……」
水殘心無語,內心卻是激動不已的。
「殘心吾兒,爹以你為榮……」
是的,他失去一個至愛的姐姐,現在添了一個至愛的妹妹,他該感激,該捨該放,不該勉強。裳兒成熟了,她說得一點也沒錯,一旦強求,只會造成遺憾。他只是需要一些時間,需要沉澱,需要調適,將對她的愛,變成對妹妹的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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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份地圖十分可貴,裳兒,謝謝你。」
「別這麼說,我會得意的。」舞沐裳紅著臉回道。
忘塵爽朗一笑,將地圖收入袖中。天色漸暗,他欲離去。
「大哥。」寒焰叫住他。
忘塵看著他們談談笑了。
「魔門陣之強大相信你我皆知,絕非一己之力可以除之,多年來我與正道組織已達共識,等時機成熟一舉殲滅惡派,不容作無畏犧牲,現在我要做的事更多了。至於舞沐衣,天下之大,人海茫茫,我們分頭去找吧。」
舞沐裳聞言,內心澎湃不已,她搶在寒焰開口前對他說:
「我們一定會成功的。」
忘塵笑道:
「所謂初生之犢不畏虎,裳兒,你生來不干平凡,自會有蓬勃發展之日。」
舞沐裳眼睛都亮了,寒焰就是擔心她不自量力自視甚高,到時仇家滿天下不堪設想。
「你要揚名立萬,得先改掉你魯莽的脾氣。」寒焰冷冷潑她一盤冷水,舞沐裳瞪眼道:
「哼!本姑娘有情有義,誰像你這麼冷酷無情!」
「你說什麼?」寒焰瞇起鷹眸,不知好歹的舞沐裳搖頭擺手,續道:
「本來就是,在路上看見奄奄一息的老人小孩理都不理,你唷,果然是無情刀。」
這丫頭……
「看來好像吃的苦頭還不夠?」
舞沐裳大眼一瞪。
「我平生最恨人恐嚇我,你要江湖人改變對你的觀點,先改掉你冷傲自大的脾氣!」她學他的口吻,存心激怒他似的。
偏偏一碰上她的伶牙俐齒,寒焰一點辦法都沒有。
忘塵朗聲而笑,邁步而去。「你們皆是豪情重義之人,天生絕配。」
舞沐裳紅了臉趕緊追了過去。
「忘塵哥,要是你先找到我姐姐,要替我說好話喔!我怕她會扒了我的皮……」
「哈哈哈……笑紅塵,忘情關,風目染塵無愧無……」笑聲風聲,帶離了那道飄袂的身影。
舞沐裳看得癡了,喃喃自語:
「哇,忘塵哥好像仙人喔……」
「既然如此,何不追過去?」
寒焰的聲音冷冰冰地傳來。
舞沐裳緩緩轉過身,一雙瑩亮的星眸瞇成兩道泛光的彎月。
「喲!我說寒哥哥,你現在是在吃醋嗎?」
寒焰冷笑了聲。
「我若改掉冷傲自大的脾氣,就不是寒焰了。」
舞沐裳當著他的面十分不雅地翻了個大白眼。
「我說你心眼比針還小,剛說的話還記恨到現在。」
「是非分明、嫉惡如仇,是寒焰的原則。」
「說的比唱的好聽。」
「我不說亦不唱,直接以行動表示。」
舞沐裳不挑釁他像是不愉快似的。
「怎麼行動呀?」
「噹」地一聲,無情刀直接插在她面前,震退了她一步,她瞪大了眼叫道:
「我差點忘了,你我還有一場決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