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狂情帝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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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少人頓感腦袋沉重,同時接收三位好友同情、悲憐的目光,心裡更覺倉皇不安。

  瞧瞧師父一把年紀了,都可以當他爺爺,他的女兒豈不是能當他娘?

  美少年腳步一移,等不及拜別,包袱一拎即往外衝!頭也不回地飛奔而去。

  樵老搖頭直笑歎:「這小子還會害羞呢!」

  三位徒兒也跟著搖頭,認為美少年並不是害羞,要怎麼解釋,師父才會懂啊?

  第一章

  朔風獵獵,淒淒凜凜,深宅大院的北庭府如往常幽靜,屋瓦上披了一層冰冷的薄霜,枝椏間撒了一片灰白,氣溫驟降,寒風刺骨。斑白雪花凝掛樹巔、枝頭,仿若玉樹瓊枝,光彩奪目,天空則如柳絮一般飄雪下來,石徑上像是鋪蓋一條純白的絲絨地氈,亮麗閃耀。

  忽然,一道疾迅如雷電的身影劃破天際而來,奔過堆雪的石徑、翻躍凝霜的屋簷,一起一落、由遠而近,匆匆闖入「吉祥苑」。

  「爺!爺!」北庭府大總管孟遷神色慌張、扯嗓大叫,手中高高揚舉一封書信。「事情不好了!事情不好了!」

  一腳踢開兩扇大門,身影如風一般颯然而至,沒規沒矩,孟遷就如此唐突地闖進主子爺的書室,甚至衝到桌案前,猛然將手中的信件往主子爺面前重重一擱!像是要興師問罪的樣子。

  北庭缺月從書卷中抬起頭,態度從容,唇畔抹笑,眉眼間帶有寵愛的波光。

  「怎麼了?」

  「事情不好了!」孟遷急得張大了眼,半身伏在書案上。與北庭眉清目秀的桃花臉咫尺對望,口中仍喃喃碎念:「不好了!真的不好了……」

  「天塌?地崩?哪一項?」北庭缺月保持一貫溫文儒雅的氣質,對孟遷的無禮,似乎不以為忤。

  「都不是!」孟遷頭搖如博浪鼓。「是——」

  「我渴了。」

  北庭缺月輕聲道,孟遷隨即轉身端來茶盅,依然是信不離手,臉色異常難看。

  「比天崩地裂還要嚴重百倍不止。」

  「喔。」俊美的臉龐上掛著閒適的表情,完全不將孟遷的緊張當作一回事。

  接過茶盅,北庭缺月以極佳的好心情品茗。能在細雪紛飛的日子裡,偷得浮生半日閒,不外是好事一樁,還能發生甚麼大事來擾他心情呢?

  唉,看來孟遷又大驚小怪了!

  在北庭府,除了他是主子之外,孟遷也算得上北庭府的半個主人了,他和孟遷之間,不像一般主僕關係,雖然表面上他是主、孟遷為僕,可是實際上兩人親如手足,或許是年紀相仿,又自幼互相為伴的緣故,他們友好的程度已不是外人可以破壞。

  孟遷身為北庭府的大總管,明是管理府中雜物瑣事、指揮工作及調派人手,暗中卻是隨護的身份,必須負起主子爺的安危無事。

  盛傳四大帝爺——東方、南宮、西門、北庭——武功蓋世,但是四位大爺身旁都有一名身手非凡的護衛暗守,以致四大帝爺威不可犯、權不可侵,是鼎鼎有名的大人物。

  而北庭爺的影子,便是孟遷總管了!

  只是這位孟遷總管在外人眼中,竟只有膽小如鼠的評價!很奇怪是吧?不過,卻是千真萬確的事實。

  孟遷的人格大致上是沒問題的,絕對屬於忠肝義膽、古道熱腸的一份子,唯一的缺點,便是他時而膽畏、時而勇猛果敢的偏差性格太擾人!連北庭缺月也無法掌握他飄忽不定的性情。

  「爺!這可是大事耶!」孟遷緊張的表情像個純真的孩子。

  北庭缺月靜靜喝著茶,不以為然。

  看著主子爺閒然自得的態度,孟遷緊張的情緒就像洩了氣的皮球,逐漸消失。

  罷了!若主子爺毫不在乎,大事也成不了大事,他又擔心甚麼呢?

  孟遷想了想,也不再大驚小怪,索性將書信往桌案一擺,大方地一屁股坐上客椅,自己斟滿一杯熱茶驅寒。

  「呼!這寒冬還真是折磨人哪!凍得人人都不想工作了。」孟遷多麼希望自己不是勞什子大總管,只想春秋閒度、盛夏避暑,而冬時就躲在暖呼呼的被窩裡享受,一年四季皆快活。

  只可惜天不從人願,他當上北庭府總管已經很久了,生活也是痛苦漫漫啊!

  「你成天只會找借口偷懶。」北庭缺月雖然口中斥責,可是心裡並沒有責怪的意思。

  他瞭解孟遷的想法,即是寧做太平犬,也勿為亂世人,很簡單的心態,卻不容易實現,平凡中總摻雜一份艱難。

  其實他很羨慕孟遷的單純,隨遇而安,不曾因為外來的劇變而迷失本質,或者萎靡不振,誰又能笑他憨傻呢?那可是他獨有的生存之道。

  北庭缺月一向都是欣賞孟遷的樸實無華。

  「不是的!」孟遷解釋道:「我真的很怕冷,也不喜歡在寒冬裡幹活。」

  「這還不是偷懶的借口?」北庭缺月魅惑的俊臉揚起一抹溺笑。

  若說孟遷是他的隨護,倒不如說是他的弟弟來得恰當。

  「唉呀!討厭的冬天,討厭的雪花紛飛!」孟遷放下茶杯,起身朝外指責抱怨。「都你們害我被誤會!還不快幫我澄清!」

  在孟遷幾近幼稚的找天候算帳時,北庭缺月腦海中忽然閃過一片雪白景色,似昨日曾觸及,卻又今日不可深憶。

  他並不怕冷,但是猶記冰天雪地裡,卻隱藏一件令他抗拒的事孔明燈、姻緣卦、老頭兒和未曾謀面的女孩兒。

  或許師父對他的影響實在太大了!無論是他一身絕技、滿腹經論、權謀運策,全是傳承師父教育造化,所以臨別前的一番約諾,多年來一直盤踞他心頭,只因為他是個光明磊落的君子,當初卻沒有開口反對師父的決定,堅持不定的後果,就是默許了!

  後來,這荒唐的姻緣親訂成為他最大的弱點,他那三個老朋友總是愛拿這樁事調侃他,往往只要一提及,他的臉色便比汨羅江還要深沉,心情也較屈大夫憂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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