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璃歎了口氣。
她覺得身不由已是一件很無奈的事,現在清白遭受到嚴重的脅迫更是令人心生歎息。
光天化日之下,怎麼會有人敢做這樣的壞事呢?
就像三天前在矮厝前,想要對她行搶的那兩名歹徒一般,難道真的無法無天了嘛?
官府當真如玉娘所言,根本是無能呢?
雍璃似乎也漸漸開始不信任官府保護百姓的能力了。
「小姐,你還是快點去前廳吧,玉娘正等著呢。」
雍璃點了頭,走出廂房,往前廳的方向走去,絡梅尾隨在小姐身後,也想瞭解玉娘聘請來的高手有何本領。
主婢兩人一前一後走進廳堂裡,雍璃原本還算平淡的情緒,在見到出現在廳堂上的男子之際,突然一陣錯愕
平靜的情緒轉為瘋狂浪濤,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將她的理智淹沒,久久,她無法開口說一句話。
「雍璃,你快過來,我介紹給你認識。」王娘熱切地拉過雍璃,將她帶到耶律拓面前,一臉笑容地說:「這位是耶律拓,是我特地聘請來保護你的貼身侍衛,你知道嘛?他可是一位高手中的高手,所有來應徵護衛的人,全都敗在他手下,簡直可以說以一擋百,那個萬……萬什麼敵的……」
「萬夫莫敵。」雍璃不自覺地脫口而出。
「對對對!就是那個萬夫莫敵,你說得對極了!」玉娘笑得合不攏嘴,純粹是因為徵求到一位絕世高手。
「雍璃,你要相信我的做法,光是靠官府保護是萬萬不足呀!所以你可要接受我為你安排的這位護衛,千萬不要讓我辛辛苦苦地將人請來,你卻要趕他走呀。」玉娘深怕雍璃拒絕,趕緊對她勸說。
誰知雍璃在見到耶律拓之後,早已經不知道三魂丟了幾魄,想急於知道有關他的一切都來不及了,怎麼可能還趕他離開呢?
她是真的在初次照會的那一刻起,就深深著了他的道,這幾天裡,她朝思暮想的人,全是他——
她當然不會拒絕他的保護,甚至可以大聲地告訴每個人,這是她在見到他的那一刻起,就已決定的事。
「耶律拓……」雍璃情不自禁地喃喃念著他的名字。
她想將他的名字念進自己的心坎裡去,因為她想知道他的姓、他的名,幾乎是想到相思欲狂的地步。
「玉娘。」雍璃回過身來,微斂星眸,露出淺笑道:「一切全憑你作主,就讓耶律公子來保護我,我沒有意見。」
「真的嘛?那真是太好了!」
耶律拓充滿智慧的眸光定定地落在眼前這名嬌艷如花、楚楚動人的姑娘身上,他幾乎敢說,在他面前出現過的千花百蕊,都遠不及眼前這朵清水芙蓉來得令人怦然心動。
但是可惜——
她只是一名身份卑傲的歌妓!
他是堂堂的遼國皇子,無論如何,都不可能看上一名出身青樓的女子,那只會污蔑他尊貴的身份地位。
所以在耶律拓見到這朵艷名遠播天下的名花魁之際,他的心底,只是淡然。
*** *** ***
在雍璃同意接受耶律拓的貼身保護之後,玉娘特地命人將靠近雍璃寢房的另一間廂房清理出來,好讓耶律拓就近暫居,因為遠水救不了近火,所以玉娘不打算將耶律拓安排到其他廂房去。
「好了,阿拓,你就睡這間寢房,沒問題吧?」玉娘逕自喊耶律拓為阿拓,比較不具疏離感。
雍璃在一旁聽見了,趕緊在心底重覆咀嚼這個稱呼。
「阿拓。」雍璃順著玉娘的話接續道:「我就住在隔壁,如果你有什麼需要,也可以直接告訴我。」
她喊他喊得很自然,而且直接叫他阿拓,感覺果然比較不像陌生人,幸好她反應得快。
雍璃在心底暗暗欣喜。
不料耶律拓卻冷冷地淡掃她一眼,沒有什麼反應。
……有什麼需要,也可以直接告訴我。這是一種挑情嘛?
需要?一個男人會有什麼需要?
耶律拓在心底徹底誤解雍璃的語意,因為她出身青樓的關係,所以他早不將她當成清白的姑娘看待。
即使她仍是完璧,也只不過是在等待一個時機,拱身到高台,等貴客臨門,任人喊價開苞的女妓罷了。
他可是打從心底不將她看在眼裡!
玉娘笑呵呵地道:「既然咱們請到高手坐鎮萬花樓,那麼明天開始,萬花樓就可以重新開張了!」
絡梅在一旁乾瞪眼,卻沒膽讓玉娘發現。
到最後,玉娘大費周章請來高手保護小姐,目的仍然是為了讓小姐繼續為萬花樓掙進大把大把銀票嘛!
還以為玉娘是真心疼愛小姐呢。
絡梅心底的埋怨,並沒有任何人察覺,雍璃更是因為滿腦子裡都想著有關耶律拓的事,而無心去和玉娘計較。
「一切全憑你作主。」
雍璃還是老話一句,因為她想趕快打發玉娘,能有時間和耶律拓單獨聊一聊。
「就這樣決定。」玉娘回過頭來,對耶律拓千交代、萬囑咐:「你一定要好好保護雍璃,絕不能讓壞人動到她半根寒毛,否則,老娘就讓你吃不完兜著走!」
「我知道。」
耶律拓隱忍心中的一股怒氣,若是讓外人知道他這個遼國皇子現下正對一個青樓鴇娘低聲下氣,不知道會是多麼好笑的事?
「沒事了,大伙都去幹活吧!好好準備明天萬花樓開張的事吶!」玉娘對眾人大聲嚷嚷。
在玉娘開開心心地離開,命令其他人去幹活之後,廂房裡只剩下耶律拓、雍璃和絡梅。
「阿拓,你不介意我這樣稱呼你吧?」雍璃客氣地問。
耶律拓一貫瀟灑地笑,淡然道:「名字不代表什麼,你喜歡怎麼喊就怎麼喊,不在意。」
他豈會去理會一個青樓歌妓對他的稱呼。
根本沒有任何女人有資格喊他的名字,所以她喊他,既然暫時無法遏止,他會佯裝沒聽見。
「你果然是個很隨性的人。」她綻開一抹笑容。
他給她的感覺雖然比初次見面時冷漠許多,但是他一派瀟灑的個性仍然是她有些熟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