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再也無法收放自如,或者說,她一直是多情的!從不曾保留真誠,她以為真心待人就能得到別人真心回應,所以她的親切是無限的真心所構成,沒有虛偽。
無奈人間感歎的事太多,包括無常的人際關係,無論是敵是友也都是緣分。
月環低著頭,沉沉地說:「奴婢冒著生命危險,私自逃離曉風院,只為求見姑娘一面,難道姑娘還是鐵石心腸嗎?」
想蓉歎了一口氣,旋過身去。「原諒我……」
月環森冷的眸光散發恐怖的訊息,她從袖口抽出一把匕首,慢慢地舉高,然後狠狠刺下——
「啊!」
尖銳的叫聲、四濺的鮮血,處處埋伏可怕的殺機!
月環不留情地連刺幾刀——
眼前的景象,單純是一幅畫,看她漸漸失血慘白的臉龐……
月環心中升起一陣陣得意。
「花想蓉死了?!」
趙銀香看著滿手鮮血的月環,心底不禁竄起一股顫慄。
她很高興聽到花想蓉的死訊,但是一顆心卻又忐忑難安。
「我剛才從密口進來,沒有人看到,希望小姐鎮定些,若出什麼狀況,還請小姐冷靜應付,千萬不可自露馬腳。」
趙銀香猛喘著氣,頻頻點頭。「我、我知道。你趕快去洗澡、換掉這身血衣吧!小心一點,別被其他人看見。」
她的慌張,月環盡數看在眼中,也許心中多少有些罪惡感,但是為了達成目的,她可以泯滅良心。
「奴婢先下去了。」
「等一下!」趙銀香又確定一次。「她……真的死了?」
「是。」月環緩緩抬起頭。「倘若她沒死,我們便完了。」
她本來想人不知鬼不覺的暗殺她,孰料花想蓉會突然轉過身,既然讓她知道兇手的身份,就更加不能留活口!
「她一定得死!一定得死——」
第八章
南宮焱不敢相信,有他鎮守府中,竟然還有膽大惡徒敢行兇?!
他瘋狂似地橫掃屋內的東西,面容恐怖。「是誰?!敢傷害我的女人?!」
府中的僕役能避則避、能躲則躲,深怕倒霉被活捉開刀。
直到大夫搖頭歎息從內房走出,南宮焱才停止瘋狂的宣洩行為,急忙抓住老大夫問道:「她的情況如何?要不要緊?!
大夫心裡充滿無限訝異!在南宮府當專醫幾十年,從不會見過南宮爺替誰焦慮擔心,如今卻為一位姑娘心急如焚——
大夫人老心不老,當然清楚這位姑娘對南宮焱的重要性。
「這位姑娘傷勢嚴重,有幾道致命傷口老夫已經搶先處理,但是她氣脈虛弱,加上體力不支,實在有生命之憂。」
聽完大夫的述說,南宮焱蹙緊眉心,咬牙切齒卻無可奈何!
他絕不會放過兇手!只要敢惹怒他,就要有勇氣承擔後果!
如果想蓉有什麼萬一,他肯定要兇手陪葬!甚至誅他九族!
「無論如何,都要保住她的命!要不然,你也不用活了!」他嘶吼著。
大夫恭敬從命應道:「是。老夫立即開藥方。」
大夫鞠躬後,便轉身離開。
南宮焱一掌擊在桌上,大聲喝道:「沈默!」
「屬下在!」
「立刻調派人手,就算把整個南宮府翻過來,也要找出兇手!」他冷絕道。
「是!」沈默立即領命行事。
南宮焱回頭看著芽兒哭哭啼啼,心裡甚是煩悶,遂命令道:「照顧小姐,千萬不可出岔子!若有什麼動靜,立刻通報。」
芽兒擦了擦眼淚,欠身道:「是。奴婢遵命。」
說完,南宮焱跨出房門,形色匆忙。他要親手揪出殺人兇手!替她報仇——
數十名侍衛衝進曉風院,包圍了趙銀香主僕兩人,不相干的僕役和丫環紛紛走避。
「你、你們這是做什麼?!」趙銀香怒拍桌案站起,忍住落荒而逃的衝動,擺出平時盛氣凌人的姿態。「竟敢私闖本小姐的閨房?!如果我告訴表哥這件事,你們一個個都得砍頭!」
月環慢慢往後退,一手扶著鏡台,伶俐的眸子掃視周圍的一切。
「他們都經我應允行事,你有意見?」南宮焱由門口走進來,冷冽的語氣像結凍三尺的寒冰。
趙銀香卻分不清敵我,以為自己看到了救兵。「表哥!」
她跑向南宮焱,雙手緊緊攀住他的手臂,幾日沒見到他,心裡十分煎熬、難受!他狠心限制她的自由,她一定要討回公道。
「人家整天關在房裡,悶都悶死了!你好狠心吶!不管!人家要你補償。」她嬌嗔著,完全沒去注意他殺人般的目光。
今日,她一定要使出渾身解數魅惑表哥,不讓花想蓉專美於前。
「表哥,人家想和你到市集遊逛,好嗎?」她佯裝煩惱地說:「如果一個人外出,肯定很危險,人家可不想招惹麻煩。」
趙銀香的不知死活,讓南宮焱感到萬般厭惡。
「我將你禁足,你卻私逃。」他冷冷地笑著。「該作何處分?」
趙銀香猛然一驚,極力壓抑內心的恐懼,她不敢瞟瞄一旁的月環,深怕眼神會洩露一切!
表哥怎麼會懷疑她呢?
「你可知道殺人償命的道理?」
月環摒住呼吸,而趙銀香則冷冷地抽一口氣。
究竟是哪裡出馬腳?爺的意思似乎已經認定她和趙銀香其中一人是兇手!
月環開始不安,但是她事前早有設下防備,相信應該可以平安度過危機。
「表哥……我不懂你在說什麼!」她別過臉去,微微顫抖地捉住他的手臂。
南宮焱一眼看穿她心底的鬼祟,於是明白說道:「有人刺傷想蓉,是你?還是你指使了誰行兇?說!」
趙銀香嚇得鬆開手,踉跪地往後退了一步,險些站不住腳。
南宮焱的眼神恐怖,像兩道刺刃寒光,硬是要在她身上射出幾個窟窿。
她想躲——但是卻無處可躲!
她完了嗎?!
趙銀香忽然悲從中來,眼淚忍不住撲簌簌往下掉,像是忍受非常多的委屈。
他只在乎想蓉的心傷和眼淚,其他女人的心碎與他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