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嬤嬤氣得往外走,就怕自己會克制不住地去撕爛她那張利嘴。
「不送了!」
她忍不住回頭,惡狠狠地說:「有一種打法是不會留下傷疤的!」
話一說完,寶嬤嬤再度舉步離去,還將門給關上,完全不讓彭迎春有逃跑的機會。
見她走了,彭迎春如釋重負地躺回床上。
此刻,她已經沒有逃跑的機會了,得好好靜下心來思索一番才成。
先前她因為這突如其來的情況而亂了手腳,現在她得仔細思量自己下一步該怎麼走才能全身而退。
她就不信自己一個受過文明科技教育的人,會輸給這些食古不化的古人!
*** *** ***
「爺!」
吳庸刻意放輕聲音的呼喚,驚醒了靠在椅背上閉眼假寐的上官跧。
「什麼事?」他音調平平地詢問。
「爺的二哥捎了封信給爺。」吳庸將上了封蠟的信呈了上去。
上官跧接過手,不太感興趣地拆開信。
當他看了信中的內容時,一雙劍眉立即含怒地緊蹙。
「可惡!」他憤恨地將信揉成一團。
見他怒火攻心的模樣,吳庸猜也猜得出信中不會是什麼好消息。
「爺,消消氣,別氣壞了身子。」
「這要我如何不生氣?」上官跧一臉的憤怒,「我二哥竟然要我將江南春給結束,若我不肯照著他的話做,他就威脅要抄了我的店!」
更可恨的是他說自己敗壞家中名節,要他趁著事情沒鬧大之前關了店,回家認錯、考取功名,然後再娶個名門千金、大家閨秀。
這件事上官跧閉口不說,因為他早就脫離了上官家,更沒必要聽他們的命令行事,他在意的是他們竟然想逼自己關店。
「那爺打算怎麼做?」不管上官跧的決定是什麼,他都會力挺到底。
上官跧思索了下,才緩緩地開口說:「我決定開我的第十一家江南春。」
「啥?」吳庸不懂他的用意。
「記得把這第十一家分號開在我二哥家的正對面!」
他可不是那種好欺負的軟柿子,才不會乖乖地受人家的威脅!
第六章
她被軟禁了!
彭迎春在尋找逃生路線時,發覺不知從何時起,她房門口有人守著、窗外有人守著,她的行動範圍除了這間房間外,哪兒也不能去。
她想見上官跧,可是那個寶嬤嬤一直不肯通知他來見她。
每天,寶嬤嬤總是準時送膳食給她,當然免不了又是一番她不肯聽的勸說。
她知道,除非她肯留下來,否則鐵定無法離開。
用膳的時間又到了,彭迎春嚴陣以待寶嬤嬤的到來。
門被人用力推了開來,寶嬤嬤人是來了,可身後卻跟了五名大漢,來勢洶洶的模樣令人想也知道來意不善。
看來寶嬤嬤是不想和她繼續耗下去了。
「看到這樣的陣仗,你大概也知道我的意思了吧!」
忍住懼意,彭迎春要自己冷靜,別被她那浩大的聲勢給嚇著了。
「寶嬤嬤該不會是來對我下最後通謀的吧?」
「我已經受夠你了,今日你要是不答應的話,我就要看看到底是你的皮硬、骨硬,還是我的棒子硬!」
她身後的大漢可是人手一根如拇指般大小的木棒,這打下去只會痛皮卻不會傷了筋骨及留下傷疤,她要彭迎春痛到求自己饒了她。
「就算我的皮和骨沒有你的棒子硬,我也不會認輸的!」看到她帶來的武器,她雖然感到懼怕,可仍是嘴硬。
寶嬤嬤哪曾見過這麼刁蠻的人,頓時氣得全身發抖。
「來人啊,給我打!」她就不信無法讓她屈服。
聽到寶嬤嬤的命令,五名大漢立即走上前,圍住彭迎春。
她是玩真的!彭迎春這下子可緊張了。
「打!」
眼看他們全高舉起手,棒子就要落在她身上了。
就算挨了這頓打,她也不會得到自由,既然如此,她何必這麼堅持呢?倒不如先答應下來,屆時再想辦法解套。
識時務者為俊傑,她不會和自己過不去。
「等一等!」很快的,彭迎春決定先投降。「別打,我答應你在江南春做事。」
嘿嘿,她很聰明地留了一手,她只是說「做事」而已,並沒有指明是做什麼事,所以她可以只當個打雜的丫鬟,不見得一定要下海當妓女。
寶嬤嬤沒有聽出彭迎春的弦外之音,只是很高興自己終於馴服了這只專用利爪傷人的野貓。
「早點乖乖聽話不就得了嗎?」她笑得合不攏嘴地說。
真是的!害她浪費了這麼多精力去布這個局。
「這個月十五就是你拍賣初夜的日子,我們俗稱為競香夜,你就乖乖地等著,我一定會找個好一點的公子,幫你賣個好價錢。」
她要是高興就會挑個外貌俊俏的公子,要是惹她不開心,就隨便找個肚大腸肥的老爺替她開苞!
對於寶嬤嬤的好意,彭迎春只能咧嘴乾笑。
她既然不想賣身,那對象是誰根本不重要。
「你好好休息,所有的事由我幫你發落就行了。」
一想到彭迎春能替自己賺回數不清的銀兩,寶嬤嬤就笑顏逐開,領著那五名大漢離去。
這下子已經騎虎難下了,她得先想個好計策才行……
*** *** ***
「上官公子,迎春已經答應賣身了,請公子替她取個花名。」寶嬤嬤為了討賞,在出了彭迎春房間後就直接找上上官跧。
「她答應了!」上官跧實在不敢相信。
以她的固執及鬼靈精而言,她實在不可能這麼快、這麼簡單就答應。
他記得她前幾日還在那邊大吼大叫老說要見自己而已,怎麼不到幾日的光景,就變得這麼聽話了?
「你是以什麼方法讓她改變心意的?」不是他懷疑寶嬤嬤的辦事能力,而是他吃過彭迎春的虧,所以不認為她有這麼好惹。
寶嬤嬤一五一十地將自己的計謀說給上官跧知曉。
「你真傷了她嗎?」他不怎麼喜歡寶嬤嬤的逼迫方式。
「沒有、沒有!她絲毫損傷也沒有,人還是好好的。我只是嚇唬嚇唬她罷了,根本就沒想過要傷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