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娘娘相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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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烏龜王八蛋!萬雲彥在心中不停地低咒著方纔那群無聊人士。

  好歹他也是個男兒身,竟然吃飽了撐著給他取了個「萬娘子」的綽號,實在是難聽死了。

  真是一群瞎了狗眼的人,竟敢這樣污辱他,等他哪一天要是能恢復男兒本色,他絕對會給他們好看。

  越想越氣,萬雲彥忍不住又在心中將那些人罵了個狗血淋頭,以消他心頭之火。

  雖然他心底是氣到快要頭頂冒煙了,可他的表情還是非常地祥和,始終面帶微笑,讓人看不出他已經到了發火的臨界點。

  「萬娘子早啊!」迎面而來的男子朝萬雲彥打招呼。

  「早。」他皮笑肉不笑地回禮。

  又一個瞎了狗眼的人,竟敢叫他那個「礙耳」的綽號。

  唉!要不是時機尚未成熟,他才不必這樣委曲求全。

  為了早點離開眾人的視線,萬雲彥的小碎步越踩越快,快到讓人幾乎來不及和他打聲招呼,連跟在他身後的好事者也跟不上他的腳步。

  從現在起,他不要再聽到「萬娘子」這三個字了。

  在他快到淨佛寺時,經過了一個小小的空地,空地上有五、六個孩子在上頭玩耍。

  看到他們天真無邪的模樣,萬雲彥停下腳步,若有所思地看著他們。

  自他爹納了二娘……現在該改口說是大娘或後娘了,畢竟,在他親娘死後,她這個二娘就被扶正了。

  自從她進門後,他就沒有過所謂的童年,因為,看到娘因被爹冷落而悶悶不樂,他也就跟著快樂不起來。在娘病了及無緣無故暴斃後,他就更加不知快樂為何物,每天都要和後娘鬥法,以確保自己的生命安全。

  為了等待報仇的時機,他才會每天扮成連自己都嫌惡的娘娘腔。

  當萬雲彥若有所思地看著他們時,他們也同樣地發現了他。

  他們趁萬雲彥沒注意時彼此使了個眼色,自顧自的吟唱起他們的打油詩。

  「萬娘子、萬娘子是男子,穿紅衣,綁紅帶,活像是個大妖怪。」

  聽到他們的打油詩,萬雲彥再也不覺得他們天真無邪。

  「你們說什麼啊?」他幾乎是咬牙切齒地反問,恨不得將他們捉起來痛打一頓。

  見他臉色不悅,他們微微地嚇了一跳,一時之間愣住不敢說話,可過了一會兒後,他們立即飛奔離去,口中還重複著那一首打油詩。

  「萬娘子、萬娘子是男子,穿紅衣,綁紅帶,活像是個大妖怪。萬娘子、萬娘子是男子……」

  看著他們離去,萬雲彥不打算追上去,他才不想和一群不懂事的小鬼計較。

  「臭小鬼!」他雖是不和他們計較,可嘴上還是不肯放過他們,非得要咒罵一聲才肯了事。

  他繼續朝著淨佛寺走,才走了兩、三步,後頭便傳來呼喚他的聲音。

  「萬娘子!」

  該死的!是哪個不要命的敢在他氣怒時招惹他?

  萬雲彥明明已經氣得半死了,可他還是強裝出招牌笑容,旋身對著那人咧嘴一笑。

  當他看到來者是誰時,氣得斂起笑容,立即怒目相向。

  「人家那樣叫你你都沒生氣、發火,我只不過才喚你一聲而已,你就雙眼噴火地對著我,實在是有欠公平。」那人學著萬雲彥使出蓮花指,還故意裝起了嗲嗲的聲音。

  看到這樣的他,萬雲彥再也忍不住了。

  「胡不修,你若是故意要挑起我的怒火,後果你就自行負責。」

  萬雲彥的威脅終於起了點效用,他趕緊回復他的本性。

  「我叫胡賦修,不叫胡不修。」這個臭小於真是開不起玩笑,這樣就拿他的名字來取笑他。

  這名字是他曾爺爺取的,他縱使不喜歡也不能改。

  「那我叫萬雲彥,不叫萬娘子。」他惡狠狠地宣告。

  下次胡賦修若是還敢這樣叫他,他鐵定讓他吃不完兜著走。

  「知道了啦!」胡賦修明白這次是真的惹火萬雲彥了。「我們快點走吧!師父鐵定已經等我們很久了。」

  胡賦修的手不安分的搭上萬雲彥的肩,將他摟得緊緊的。

  「移開你的手!」萬雲彥不喜歡他這樣的舉動。

  他們兩個可都是男人,若是讓人看見他們的動作而誤以為他們之間有暖昧,那他可就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

  「有什麼關係?」胡賦修就是愛捉弄他,老是做些他不喜歡的事。

  就這樣,兩人吵吵鬧鬧地進入淨佛寺,一路上,胡賦修還是沒有移開他的手。

  ***

  「師父!」

  萬雲彥和胡賦修同聲輕喚正在打禪的先覺老和尚。

  通常當他在打禪時是嚴禁打擾的,可他這兩個徒弟的身份特殊,在他的面前,他們擁有特權。

  老和尚緩緩地睜開炯炯有神的雙眼,交纏的雙腿慢慢地分開,起身離開蒲團。

  「有去向佛祖上香嗎?」先覺開口問的第一句話總是這件事。

  「有!」萬雲彥恭敬地回答。

  「師父,你也換句新的,每次都問這句話,都不新鮮了。」胡賦修假裝抱怨地說。

  他們師徒在一起也十年了,他們知道他最在意的是向佛祖上香這件事,所以,他們早已經習慣一進淨佛寺就先上香,再來才進禪房找師父。

  經過了十年還重複問同樣的事,實在是多此一舉。

  「孺子不可教也!」先覺無奈地搖頭。

  「師父此言差矣!」胡賦修打算和先覺進行爭辯。「師父的教誨我可是謹記在心,每每一進淨佛寺就先拜佛祖,我是如此的受教,師父不該說我『孺子不可教也』。」

  「拜佛最重要的乃是誠心,不光是動作而已。你因老納的話才去拜佛,把這莊嚴的事當成了例行公事,實在是欠缺誠心。老納教你凡事要用心,可你卻做不到,這就是不受教。」

  「師父不是我,怎知我沒用誠心去拜佛?」胡賦修故意給先覺出了道難題。

  「古人說『知子莫如父』,又云『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今日你既然喚老納一聲師父,那老納豈不是成了該瞭解你的爹親了嗎?」先覺把難題丟回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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