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方僵持著,門又被推開,貝齊、瑞如和比爾族長走進房內,尚恩幾乎跳腳說:「 傑恩,看看你做的好事,你讓全天下人都知道「葉喬復活」,甚至在沒有真正證實之前 。妳的禍闖大了!」
「怎麼沒有證實?我認定她就是葉喬。」傑恩拉著瑞如說:「媽,妳能說她不是 Joy嗎?」
瑞如走近細看,對於這個女孩,她有太多複雜的感情,她認為葉喬無辜,但也認為 葉喬侵犯她的家庭,是她丈夫外遇的罪證與共犯之一。
「如果妳是Joy,妳母親呢?」瑞如聲聲問。
傑恩忙把他們所知的前因後果說一遍,才剛結束,尚恩就說:「台灣和舊金山不是 差得十萬八千里碼?這裹失蹤的人怎麼可能在太平洋彼岸出現?葉喬一向身世不明,這 位顏小姐或許只是她台灣的親戚而已。」
「有一個方法可以辦到。」瑞如靜靜地說:「顏小姐,妳和我到臥室來,我馬上就 可以使其相大白。」
「我是芷喬的義姊,我也去。」芷麗不放心地說。
「妳來吧!做個見證也好。」瑞如說。
三個女人離開時,客廳一陣鴉雀無聲,充斥著極端膨脹的壓力。
一關上臥室的門,瑞如就說:「Joy剛來美國時,留住在我家幾個月。她皮膚過敏 ,我替她擦藥,注意到她背後腰部有個小胎記,我只要認那個就好。」
「她是有一個,她住院的時候,我有看到。」芷麗興奮地說。
芷喬不安地翻開衣服下擺,瑞如只看一眼便說:「妳是葉喬本人沒有錯,胎記騙不 了人的。」
芷麗立刻像勝利者般衝了出去,叫:「她是葉喬,是JOy,沒有人可以否認了!」
芷喬怯怯地走出來,是或不是,她們茫然,仍不能肯定自己。她把視線投向尚,恩 ,他也看著她,表清沮喪,她恍憾捕捉到一股失望。他為什麼對她失望呢?
「你是JOy,那麼妳和妳母親根本沒有跳金門大橋,而是跑到台灣了。」比爾族, 長說話了,「那麼,「朝陽」的老地圖並沒有沉到太平洋底,而是在你們身上了?」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芷喬說。
「JOy,這是很重要的事,妳必須要告訴我們,老地圖在哪裹?」比爾族長再「比 爾族長,Joy喪失記憶,你問也沒有用,她什麼都不知道。」尚恩插嘴說。
「什麼老地圖?」芷喬急著問。
「一張價值連城的藏寶地圖,妳母親偷走了,妳應該有印象才對!」瑞如說。
「那本來是屬於我德渥族的資產,不屬於貪婪者和野心家的,妳必須歸還。」比爾 族長說。
「等一等,芷喬才確定她的身份,你們就來逼討債務,人莫名其妙了!」芷麗抗議 著。
「我身上沒有老地圖,四年來我什麼都沒有!」芷喬快受不了了。
「是呀!她的東西都毀在那場大火中,我可以證明。」芷麗說。
「一下大海,一下大火,我都被你們搞煩了。」比爾族長說:「這女孩腦袋一定有 東西,我們非挖出來不可,否則我們一輩子都找不到「朝陽」。」
「我真的不知道……」芷喬說。
「管妳是「朝陽」還是「夕陽」,你別想「挖」我妹妹的腦袋:」芷麗說。
「比爾族長,Joy和這些事沒有關係……」是尚恩的聲音。「我們本來就假設老地 圖不在了……」
熱氣和刺激一起襄到芷喬的臉上,她覺得自己浮了起來,在一大堆話中像球般被投 擲。然後,有一雙手牢牢扶住她。
之後,就是一片昏暗,像金門大橋下濃黑的海潮。
第五章
芷喬真不願意醒過來。
她躺在閃著晶亮的銅床上,清晨的風由敞開的窗子吹進來,帶著薄薄的涼意。
這是傅家山腰上漂亮的房子,由二樓可眺望進邇遠去的山景,房子在其中榔比鱗次 地錯落,到海天迷濛處。天晴時,甚至可見風帆在海灣裹靜靜駛著。
她的昏迷是三天前的事了,因為芷麗住得遠,瑞如就做主要她們到傅家做客。
「反正葉喬也住過,同一房閒,或許還能喚起一些失去的記憶呢!」瑞如有意地說 。
芷喬並沒有選擇的餘地,因為醒來就在這裡了,身體狀況一直不佳,要離開也沒有 人應允。
這是一個挺女性化的房間,淡淡的黃,收拾得乾淨清爽,像好幾年沒有人住了。
芷喬對一切仍是陌生。
「妳不是說能下樓吃早餐了?還不快準備!」芷麗在浴室裹說。
健康是恢復了,但心中仍是沉重的悲傷。瞭解自己的身世又如何?仍有太多糾死的 結,把她的出現變成一個夢魘。
尚恩的態度就是很明顯的排拒。這幾日,芷喬想最多的不是牠的過去,而是在台灣 約三星期,若他是一心欺騙,她所感受的種種情緒不都是假的嗎?
她很想在混亂中分清楚真假,但更在乎尚恩隱藏的想法。他來看過她,卻都在眾人 之間,而且坐得極遠,一點都沒有傑恩的熱絡及隨和,感覺更教人難以捉摸了。
「妹妹,妳還賴床,我只好先走啦!」芷麗在房門口。
芷喬見姊姊的身影消失,忙爬了起來。胡亂洗臉更衣,就跟著出來。長長的走廊和 迥繞的樓梯,有亮晃晃的光線,她沒看見芷麗,卻極怕碰見尚恩。
因為在他面前,她就感到強烈的痛苦與不知所措。
樓底的大客廳有好幾套沙發,各在不同的方位。芷喬分不清哪一邊是餐廳。
突然一陣談笑聲傳來,夾著芷麗的模糊話語。她循聲走了過去,穿過一個屏風,又 聽見尚恩低沉的嗓音。
芷喬猶豫了,她該不該出現呢?
正咬著唇沉思,尚恩繞了出來說:「妳為什麼不進來呢?」
芷喬滿臉通紅,像小媳婦般生進餐桌,才發現吃早飯的只有芷麗和尚恩兩個人。
「傅伯母呢?」芷喬有禮地問,但臉向著姊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