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屏太驚訝了!她看著通天的巨大壁爐、發亮古樸的地板、可以遠眺整個湖景的落地窗,還有已經擺設好的沙發地毯,還有可以通到二樓的桃花心木梯,一個像夢的美麗所在。
「我留下了部分的骨董傢俱,其他的還必須添制。」他微笑著說:「不過,不用急,我們有很長的時間。」
「為……為什麼呢?」她震驚的幾乎說不出話來。
「我希望你嫁給我,和我在此終老。」他再一次求婚說。
「這裡會埋沒你的一生。」她搖頭說。
「怎麼會呢?等我們拿到學位,都可以找到很好的工作。」何永洲滿是信心地說:「我已經計劃好了,準備把人生的跑道由政治轉換到學術,我相信自己會更有一番作為的。」
「事情並非那麼簡單,你總要顧到你父母的想法吧?」她說——-
「事實上,在我離開紐約,又買下這棟房子時,已經和他們決裂了。」他說:「他們很明白我要娶你的決心,在勸阻無效後,也死了心,所以,我現在也成了無家可歸的人,你若不要我,我真的根淒慘喔!」
「哦!何永洲,我真的瞭解你對我的愛,但你不怕我嫁給你之後,克了你嗎?」她曉得他討厭這些迷信的事,卻又非說不可。
「可憐的雁屏,孫師父的那番話對你的影響太大了。」他輕擁住她說:「我並不信那些怪力亂神的事,但看你如此認真,我也認真的回你一句,我不怕,真的不怕。」
「你不怕死嗎?你不怕我把災禍降在你身上嗎?」她抬起頭來望著他說。
「小雁,生死由命,誰知道我們能活到哪一刻呢?你看,有的情侶因現實問題而自殺,有的夫妻甚至在蜜月中意外身亡,或許他們也是前世仇入,今生相剋,但這不也是一場轟轟烈烈的完美嗎?」何永洲說:「很多事我們無法操心,預測也沒有用,只能享有二天是一天,像我們這樣,已經很幸福了。」
「我……我真的不想害你呀!」她唯一能說的只是這句話。
「如果我樂意被你言呢?」他退著她說,「想想著,前一世我欠你,這一生來還你;而這一生你欠我,下一輩子又要和我糾纏不清,不是很棒嗎?對你,我就喜歡 『冤家路窄』,而不要『恩怨兩散』。」
這段話深深地撼動了雁屏的心,何永洲以前也說過類似的話,但從沒像這次那麼明白,她只覺得他好應好傻。
她靜靜地聆聽他的心跳,一聲聲議呼喚。是呀!生死由命,但也可以由他。她要和他享受的不只是每一天,還有每一分、每一秒,他若有災禍,她必相隨;他若失去生命,他必不會多活一刻,去承受那推心之苦。
剎那間,他彷彿由生命的狹道中豁然開闊,忍不住沖油笑著說:「我回過,我願意嫁給你!」
「你要嫁給我?」他故意皺起眉頭說:「咦!我不記得十秒鐘前有向你求婚呀?」
「何永洲,你太可惡了!」她羞紅了臉,掄起拳頭就要打他。
「你好好求我,或許我會答應娶你喔!」他說著,人閃到一邊去。
雁屏氣得追上去,他由大廳用到起居室,還設為另一番森林美讚歎時,就被何永洲一把抱住,防空轉著自於。
他不斷笑著,眼中保盛滿完亮的星於。她愛這個家、這個時刻,她更愛他,永永遠溫的銘心刻公呵!
聖誕節方過,皚皚白石覆蓋大地,四月景靜謐無聲,恍若沒有人的水晶世界。
雁屏坐在壁爐前,享受熊熊火光,左手邊是掛滿飾物的聖誕樹,右手邊是沾上霧雪濛濛的落地窗。
她咬一下筆,在一本記事簿裡速寫幾個句子,抬頭看見壁爐上擺列的相握及藝術品,那都是本地同學朋友送的結婚禮物。
她和何永洲已行過婚禮,算是在蜜月中,生命裡的甜美才真正開始,想著他們這些日子的相依為命,情不自禁地發出幸福的微笑。
她往椅背一靠,閉起眼感受那種像天堂般的舒適。有個吻輕輕落到她臉上,她雙手一張,觸摸到他,兩人緊緊的擁在一起。
「你還在寫你的日記嗎?」何永洲靠在她的身畔問。
「就像安妮法蘭克,把與世隔絕的感覺寫出來。」雁屏說。
「不.不要像她,她是戰爭下可憐的孩子。」他想想說:「應該像梭羅,他獨居時寫了一本『湖濱散記』。」』
「我可沒他那麼好,也不是真的獨居。」她坐起來說:「我只是想記下我們相識以來的種種,有快樂相守、有痛苦掙扎,或許有一天,人們會明白,為什麼我們要遺世獨立,又為什麼到如此荒遠的地方來。我這本筆記還有個名字,就叫『雁影行洲』,把我們兩個都包含進去了。」
「『雁影行洲』?你是怎麼來的靈感?』她笑著說。
「我也不知道,好像小時候曾聽過。」她思索著說:「你喜歡嗎?」
「喜歡,只要有你,我都喜歡。」他吻著她說。
雁屏笑著避開,「咦!你的論文寫完了嗎?」
「差不多了,只要準時交出去,我們明年暑假就可以做歐洲古堡之旅了。」他說。
「你們真替那些中古世紀未破的兇殺案做生化檢定啊?」她好奇地問:「還真的要挖墳嗎?」
「是呀!據說還是吸血鬼的,有點恐怖,但挺有意思的。」他又加承一句,「說不定我們還能找到夢。中的城堡呢!」
雁屏秀眉微皺的說:「可是到歐洲要搭飛機……」
何永洲曉得她在憂心什麼,於是摟著她說:「所以,我才要帶你一塊去呀!這樣我們才能同生共死。」
「不要拿這種事開玩笑!」她摀住他的嘴,「否則你又要惹我哭了。」
他笑著拿下她的手說:「對了!我大哥有E-mail給我,說他二月份到芝加哥開會,會帶太太來看我們。」
「真的?我很意外那麼快就有訪客。」她坐直說:「這表示你大哥接受我們的婚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