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轉過身,雁屏想再好好的補個眠,沒想到江玫竟整個人貼上來,體溫真得像冬天的火爐,呼吸輕吐在她的後頭,酥酥癢癢的,教人難以忍受。
這是什麼怪姿勢?睡覺也那麼愛黏人!
還有那隱隱的味道,使她想起父親沖完澡後留在浴室那刮鬍永和香皂的混合氣味……不對呀!江玫的身體怎麼該凸的地方不凸,該凹的地方又不凹呢
像被人狠狠地敲一記,雁屏猛地坐起來,伸手找床頭燈。在打翻幾樣東西,發出極嘈雜的聲音後,房間才「啪」地大亮。
這下她看明白了,躺在她身旁的不是江玫,而是一個男人……
一個男人?
嚇!一個男人!她彷彿碰到烈火般,抓著棉被就跳到地板上。
床上的人被燈光及寒冷的刺激弄醒,像只發怒的熊般大吼:「搞什麼鬼嘛!」
天呀!他居然沒穿衣服……哦!不!他還有一條內褲!從小偶爾見父親打赤膊的雁屏,並不會對男人的「暴露」大驚小怪,只是……他畢竟是陌生人,而在這種情況下,她又和他親密地同床共枕過
雁屏連忙看向自己,仍是昨夜那套白運動衫和牛仔褲,既無撕破處,也沒少一塊肉,反而他才是那個該遮掩的一方。
他的視覺焦距總算和她對上了,而且驚愕不亞於她,熊吼聲更大:「你是誰?怎麼在我房裡?」
雁屏的回答,是把手中的棉被往他身上一丟,蓋他個滿頭滿臉。結果他像受到什麼攻擊似的,極力掙扎,又發出一連串詛咒。
這時,門被打開,一個短髮女子迅速走進來說:
「怎麼搞的?一大早就吵吵鬧鬧的?」
雁屏如見救星,忙說:「有人闖進我的房間,,睡我的床!」
「小姐,你有沒有搞借?這是『我』的房間,是你睡『我』的床!」男人憤怒地說。
「不!我昨晚就在這裡了……」雁屏向那短髮女子說。
「我也昨晚就在這裡了!」那男人突然停頓,大叫一聲說:「姐,你快去巡一巡,看四周有什麼可疑人物或攝影機之類的東西,說不定有陰謀!」
短髮女子臉色一變,瞪了雁屏一下,吳步衝了出去。
這轉變讓雁屏傻了眼。
那男人已甩掉棉被,直直向她走來,用極冷峻的 口吻說:「這是什麼?一個炒作新聞的手段嗎?」
雁屏本能地往後退,他又靠得更近哦!他這八一點都不懂得遮羞,俄張的肌肉離她只有幾寸遠,男性的味道充斥在她的鼻間,讀她的小臉漲紅,心思混亂成一團。
他只是盯著她,目光漫漫遊移到她泛著桃紅顏色的肌膚,再到她美麗清亮的眼睛;然後,他的眉毛舒展開來,嘴角的冷峻消失,不再嚴厲,也不再有逼問,只留下怪異的凝視。
倏地,一個拔尖的女聲揚起,大叫:「何永洲,你是什麼意思?」
所有恍惚的糾結被切斷,雁屏腳一軟,差點跌倒;而何永洲立刻回到原狀,他一邊穩住雁屏,一邊拿起床單圍住下半身。
這舉止看在那剛進來的長髮女子眼中,極其曖昧,好像他和雁屏才完成某種親熱行為。
因此,她自下結論地又寫道:「何永洲,你太過分了!你當我陳曉媛是什麼人?你約我到這裡來,卻又和別的女人上床,這……太噁心了!
「曉媛,你還沒弄清楚狀況,不要進來攪和,好嗎?」何永洲的態度又凶了起來。
「你竟說我攪和?」陳曉媛更受刺激,「你以為你帥、你優秀,有一堆女孩願意投懷送抱,你就得意了嗎?告訴你,我才不吃你這一套!你也不過是個表裡不一的偽君子而已,誰希罕!」
短髮女子就在這節骨眼上回來,她聽到後半段的話,忙杏眼睜圓地說:「又怎麼了?我才不過出去幾分鐘,又出了什麼事?」
「詠安姐……」陳曉媛哭訴著。
「姐,請你先把曉媛帶走好嗎?」何永洲先聲奪人地說:「主次只能應付一個女人。」
「看,他說的是人話嗎?」陳曉媛一氣,哭著跑出去。
何詠安門裡門外,左右為離,瞥了怯生生的雁屏一眼,才說:「我察看過了,附近沒什麼可疑人物,你問出真相了嗎?」
「被曉媛這一鬧,我什麼都還沒問。」何永洲說。
何詠安再看一下雁屏,說:「那我先去安撫曉媛,讓你安心問吧!」
房內又恢復寂靜。此時,何水訓又不急於逼供了,他慢條斯理地扯掉床單,乾脆在雁屏面前穿起衣服來。
再一次看到他幾近全裸的身體,雁屏臉一紅,趕緊背對他,心恨得牙癢癢的。這是什麼態度?他以為他是脫衣舞男嗎?
還沒一秒,他陰陽怪氣的聲音就傳來說:「你和我都睡一夜了,現在害羞未免太遲了吧?!」
啊!好可怕的講法,這不是要毀人名節嗎?雁屏急急辯稱:「我……我們之間又沒有發生什麼事!」
「你怎麼知道?你確定嗎?」他不懷好意地說。
「我當然確定!我的衣服還很整齊……」雁屏再無法冷靜,猛回頭,一面對著何永洲,又愣愣地杵在那兒了。
怎麼說呢?當他衣衫不整時……呢,她不會形容,既不敢多看,也無法比較,只讓人覺得有某種極強烈又危險的侵略性,暗藏著令人方寸大亂的不安。
但此刻,他穿上灰襯衫和黑色牛仔褲,像雁屏日常所見的男子了,她才發現他長得風度翩翩、器宇非凡,彷彿從雜誌上走出來的男模特兒。
可惜這一表人才的帥哥,嘴巴裡講出來的卻是:
「但我的衣服卻差不多脫光了,而且,有些人習慣在做完愛後,又把衣服穿回去。」
呀!他竟然毫不遮掩地就說出那兩個字?雁屏聞言,頭臉火辣辣地燒,彷彿著火。
她懊疑自己的血液都往上面衝,也衝出了怒氣,想都不想地說:「難怪那位……陳小姐,會說你是表裡不一的偏君子,你——真的太粗魯無禮,太莫名其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