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絞刑?柯倫竟然狠到這種地步?」維蔽驚愕地說。
「城裡的人像是一點部不意外,刺殺邦主可是滔天大罪呀!」亞蓓說。
維薇急急的穿戴好衣物,往廣場奔去。
木樁前已圍聚了許多群眾,博恩雙手被反綁、衣服碎裂,臉上仍是倔強和不馴的表情。看到他,維薇就彷彿看到諾斯,這麼一個充滿理想的年輕男孩,卻很快就要結束他短暫的生命……
旁邊另外有士兵押著激動的蒙德和娜塔,以防他們撲向兒子大哭大鬧。
這時,瓦卡由翠綠色大廈中走出來,拿著一張手諭,大聲念道,「博恩·貝裡特,塞提城邦主之子,企圖刺殺阿帕基王子,未來的義大利之王,因罪行重大,有危及教皇聖位及邦國和平之嫌,特處絞刑,以做傚尤,後天正午執行。」
他停頓了一下,又繼續念:「蒙德貝裡特,塞提城邦主,因年老力衰,又無子孫繼其位,唯恐義大利中部會成為造反者的溫床,因此,塞提城將由阿帕基王子接收,貝裡特家族之人,從此不准再踏進塞提城一步!」
維薇猛抬頭,恰巧看見柯倫站在二樓的翠綠窗戶旁,那神情活像他是主宰世界的上帝,隨便找個名目,輕輕一揮手,就毀掉一個幸福的家庭。
一切都是十年前歷史的重演,就如她的家一夕之間被毀一樣……
恍惚間,她耳邊傳來孩童的聲音,「如果我將要被吊死,我應該聽見鐘聲敲響,一、二、三、四、五、六、七,這就是博恩的末路……」
突然,滿腔的悲憤淹過維薇的理智,加上貝裡特夫婦的哀嚎,以及博恩採取了她該做而沒有做的行動,今她也再受不了地衝向前去,搶了瓦卡的手諭,揚在手裡,對著二樓叫道:」這不公平,不公平,不公平!」
在一陣混亂中,維薇被幾名士兵抓進大廈裡,及時趕到的波格在後面追喊著。
她被帶到一扇厚重的木門前,門打開,一眼就看到柯倫一張陰黑的臉。
「邦主……請原諒維薇,她昨夜沒睡,情緒……有些失控……」波格幾乎要跪地哀求了。
「她與你無關!」柯倫冷厲地說,「啪!」的一聲,門在波格及所有侍衛的面前關上。
這有著高大屋頂的房間,瞬間只剩下柯倫和維薇兩個人。
他毫不浪費時間的,用最令人戰慄害怕的聲音說:「你已經第二次在眾人面前公開反對我了!你忘了我說的那句話嗎?逆、我、者、亡。你犯了第一次,或許是愚蠢無知,但第二次就是自找死路了!你知道你已經非死不可了嗎?」
「死?我從來就不怕死,即使是非死不可,我仍要說出心裡的話!」維微沒有絲毫恐懼地說:「我只希望你能拿出一點人性來,你不該在你的妻子屍骨未寒時,就絞死她的兄弟、驅逐她的父母、毀掉她的家園,你這樣做不僅不公平,而且是殘忍至極!」
「殘忍?」他眼內發出凶光說:」這可是博恩·貝裡特自找的,他竟然想暗殺我!」
「你很清楚他為什麼要這麼做!他在短短的時間內,一下於失去哥哥和姐姐,而這和你都脫不了關係。他心裡悲憤,用暗殺的方式發洩雖犯了法,但其情可憫,而且罪不及死呀!」她繼續說出不平之語。
「敢動殺我之念的人,只有死罪一條。」他冷冷地說。
「難道不能看在死去的翠西亞的份上,饒他一命嗎?」她雙眼迥迥的逼視著他。
「翠西亞?翠西亞?不提她,我還不會一肚子火!」他瞪回她,用嚇人的表情說:「你憑什麼認為我要感念她?她生前沒給我一點好處,連個胎兒都保不住。我柯倫歐澤需要的是堅強能幹的妻子,而她除了發瘋外,沒盡到任何應有的責任。你說,我該感謝她,甚至褒獎賞賜她的家人嗎?不!我沒有鞭她的屍,還好好的安葬她就不錯了!」
維薇再也說不出話來了,如果柯倫永遠用這種唯我獨尊的自私角度來看事情的話,是絕聽不進什麼諫言的。
她開始感覺到自己的天真及魯莽,但仍用毫不悔恨的語氣說:「想殺你的人必死,那麼,若是我有這念頭,又公開反抗你,大概也是等著上絞架吧?」
「沒錯!」他立刻回答,「我身為一個領導者,若隨意寬恕暗殺及反叛者,可能就活不到明天了。」
「那麼,你就別饒過博恩,也別饒過我吧!」她說的時候,嘴邊彷彿帶著一抹冷笑。終於,她雖然沒有報仇,至少也可以到爸媽和莉琪的國度去了。
此時,她靜靜的站在那裡,一身白衣,表情美麗卻冷漠。
她真的一點也不怕死嗎,他納悶的暗忖。
若是其他人用這種態度對他,早不知在他手上斷魂多少次了;但每一次碰到維薇,他就有一種莫可奈何的感覺。他不願承認自己下不了手,更不願探究其中的原因,但事情總要有個了結,他不能讓她一次又一次的「猖狂」下去。
等博恩的事件告一段落後,他必會徹底的解決她!
柯倫突然發現這念頭有些熟悉,等演完黛芙妮、等處理完翠西亞的喪事……他一直都在等……這種對維薇的縱容,優柔寡斷,又豈是他這阿帕基「王子」一貫的作風?
他怒的大吼一聲,直奔向木門,打開大嚷:「波格,把她帶走,看緊她,別讓她走出房一步,否則唯你是問!」
「是……」波格如蒙大赦,他不明白維薇是如何渡過這一關的,但他無暇細想,只希望快快將她帶離這危險之地。
他們走後,木門又用力地被關上。
§ § §
維薇知道,為了某種理由,柯倫放了她,但卻只是暫時的而已。
即使在此自顧不暇的情況下,她仍覺得博恩不該死,尤其他是貝裡特家族僅餘的直系血脈,再想到心碎無望的蒙德和娜塔,她更有一種義不容辭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