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兩個各有特色,不過,我想紫恩就要成為百老匯今年最閃亮的新星了。」
「我可妒忌死囉!」露芭娃扮著哭臉,很戲劇化地說。
「別操心,妳很快就會回來跳吉賽兒的。」紫恩鼓勵道。
「才怪!現在蒙妮卡絕對不會放棄和妳續約的。」露芭娃再拍拍她的肩,然後就挽 著新男朋友朝外走去。
之後,紫恩努力穩住自己的狀況,準備跳這最困難的最後一幕。
吉賽兒一身無形無狀的白色長衫,發是絲絲雪白,環著僵白的花環,臉則是死白。 她想,我一定是死了!當我年幼時,媽媽曾告訴我湖畔幽靈的故事,我從未想過自己也 會成為其中一個。哦!不!蒼天助我呵!
幽靈之後馬莎吹過狂怒的風說:「來我處是幸運的,遠離那些用情不專的男人!這 是美好快樂的天地,沒有人會打擾妳跳舞,若有誤闖禁地者,必見不著明日的陽光!」
幽靈們帶著比哭還難看的笑,包圍著吉賽兒。
這時,森林邊緣有走動聲。幽靈們聞到生人的味道,紛紛隨著馬莎,藏在暗處。
吉賽兒則在另一處,看見阿爾伯特帶著一束花來到她新砌的墳墓。
「原諒我,吉賽兒!」阿爾伯特跪下,哀痛的說著,「原諒我的謊言和偽裝,我是 真的愛妳呀!貝西蒂是我父母所選,但我遇見妳,如何還能再愛別人?
我一生所要的,只是娶妳呀!」
在那一剎那,愛又勝過了恨。吉寮兒輕輕地走到他身後,蒙住他的眼睛低語著:「 猜猜是誰?」
「吉賽兒!」他想抓住她。
但她的動作極快,飄忽不定,又是閃又是跳的,像個頑皮的精靈,有如風的笑、有 誘惑的歎息。看到生前至愛的人,他的痛苦已逝,唯一想的,就是帶她走出還可怕的林 子。
在馬莎處,他們抓到了也是潛到湖邊,想祭拜吉賽兒的希拉瑞。她們的長髮連成密 密的網,手是牢牢的鉤,將他沉在深水中。
「我從未背叛一個女人啊」」」希拉瑞的話化為一顆顆泡沫,消失在漆黑的夜裡與 水面。
只要是男人,好或壞,皆不可赦。
又一陣冷風,她們聞到另一個陌生人的味道,迅速地包圍住吉賽兒和阿爾伯特。
「不!不要!可憐可憐他吧!」吉賽兒懇求著。
馬莎的雙眸放出邪惡的光芒,憤怒的大喊:「背叛者!我詛咒,命令妳以舞跳到他 死為止!」
這是最高潮的部分,李奧和紫恩需要不斷的跳,像被強迫的人,紛亂的、沒有腳步 章法的另一場走向死亡的舞。
阿爾伯特無法呼吸,倒下來又被迫起來,繼續跳,直到心臟血管都負荷不了。
吉賽兒防著幽靈們靠近,叫喚著,「可憐他,赦免他,我仍然愛他呀!」
「讓他死!」馬莎怒嚎。
「我毫不在乎!」阿爾伯特的腳已麻痺,肌肉僵死,「這沒有吉賽兒的世界,我也 不想活了!」
突然,農莊傳來雞叫,晨星隱去,教堂的鐘聲響起,一天又開始,幽靈們紛紛奔向 墓地。
吉賽兒以舞蹈跳出自己的死亡,也跳出至愛之人的生。
湖畔又安靜如常了,晨霧輕漫,露珠喚醒花朵。阿爾伯特明白,即使幽冥兩隔,他 和吉賽兒仍然彼此相愛著。
他跪在她的墓前哭著,直到太陽高高地升起。
幕合。
在狂熱的鼓掌中,紫恩和團員們出來謝幕許多次,最後是她一個人,獻給她的花抱 都抱不動。紫恩不斷地對觀眾飛吻著,說著被群眾淹沒的話,「再見了!
我最後的吉賽兒。」
幕又再合,紫恩看向後台,父母和好友都到了,但她淚眼所見只有維愷,因為他, 她才能跳完吉賽兒。想也沒想的,她就飛奔到他的懷裡,把眼淚鼻涕全都塗到他衣服上 ,然後他深深地吻住她。
「呵!為維愷和紫恩喝采!」李奧開著香檳說。
看著舞團人人瘋狂,王佩欣悄悄地附在吳菲麗的耳旁說:「瞧!你家維愷已經做得 太明顯了,他可要對紫恩負責喔!」
「維愷一向就是個負責的孩子,不是嗎?」吳菲麗笑著說:「我連婚禮請客的方式 和地點都想到了咧!」
兩個媽媽受現場興奮情緒的感染,乾脆就躲到安靜處好好的商量起來,舞團的慶功 宴才剛開始呢!
***
「吉賽兒」連演十場,在報章雜誌士都有極好的評價,在十二月中算是秋季表演結 束。
妮卡準備和紫恩簽春季的約,包括「吉養兒」到別的城市巡迴演出的事宜,價碼提 高了三倍之多。
「很抱歉,我不能接受,回倫敦是我早就有的計劃。」紫恩委婉地拒絕。
「如果妳是煩惱芭蕾舞學院的課程或公演,我可以親自跑歐洲一趟,去和妳的指導 老師談談。」蒙妮卡說。
「談也沒用,回倫敦是我的選擇。」紫恩仍是很堅持。
.「紫恩,妳這一走,可要失掉成名的機會了,下次想要再打下這樣的一片江山, 就不見得那麼容易了。」蒙妮卡可惜的說。
「我真的很高興和「杜弗」合作,妳絕對想像不到這經驗對我而言有多珍貴。」紫 恩說:「對於我未來的動向,我心意已決,是很難改變了。」
「既然如此,我只有覺得遺憾了。」蒙妮卡輕擁住她。
紫恩內心有的何只是遺憾?倫敦醫生的手術通知單已在背包裡,幸好這四個月來, 成功地表演了吉賽兒,讓她逐漸接受那不得不面對的命運。
她不想告訴任何人,怕的是人多憐憫及同情的目光,她要學吉賽兒,即使走到最壞 的結局,也不怨天尤人。
走出辦公室,李奧已等在那兒,看見她便說:「蒙妮卡沒有留住妳,對不對?」
「沒有。」紫恩歉疚地說。
李奧聳聳肩,「妳回倫敦,妳的金童同意嗎?」
「這不關你的事吧?」她說。
「我有種感覺,妳的離開有著不尋常的理由,那位帥哥恐怕還不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