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紫晶水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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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頁

 

  「安眠藥,好藉口。」他說:「所以昨晚任何男人都可能奪去你的貞操哩!!」

  敏敏氣得站起來,床邊椅子倒下,碰——的一聲。她二話不說,走出病房,走出醫院,更希望能走出這個山脈,永遠別再看到他那可惡的臉。

  到華燈初上,她氣消了大半,怕他有什麼需要,又回到醫院。她不知道自己為何如此容易原諒他,他給她從未有的羞辱,或許她心地善良,但好非沒有個性原則的女孩子呀!

  醫院裡,他正枕臂沉思,眼睛看著天花板,吃過的飯放在一旁。看到敏敏進來,他忙說:「對不起。我不該說那些話,我能不能以止痛藥當藉口,請你原諒?」

  「你還好嗎?」敏敏假裝沒聽見,淡淡問。

  「很好,沒吐也沒事。我想我不需要過夜,麻煩你找醫生說一聲吧!」

  「不行。」敏敏立刻拒絕。

  「敏敏,再待下去我不病死,也會悶死。」他哀求地說。

  「怎麼三十多歲的人還像個孩子。」敏敏皺眉說。

  這時行動電話響起,信威接聽後,馬上說道:

  「媽!生日快樂!很抱歉,今天趕不到了。」

  一陣沉默聲,他又說:「我知道今天是家庭聚會,昨晚亮相的不算。但我真的有急事。反正大哥大姐、佳洛、智威都在,少我一個也無妨。」

  那頭長長的牢騷後。信威說:「我這三年都排除萬難來祝壽,連著三年沒來的是老三,該罵的是他!」

  敏敏走出病房,找到護士,說明信威要回家的意願。她再回來時,信威已說完電話,又在沉思。

  「你不是說明天才回來,怎麼提早了?」敏敏問。

  「想你在那荒郊野外,不放心呀!」他眨眨眼說。

  「也不通知一聲,害我嚇一跳。」敏敏一說,臉不禁紅了起來。

  「誰叫你一聽見鈴聲就掛掉,我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他指責地說,並沒注意到她的不自在。

  這時,醫生進來,替信威做檢查,兩人愉快交談,還提到約翰夫婦,最後宣佈他可以出院了。

  漫長的一天,回到木屋時,兩人都十分疲累,並發現大門一天都開著,吹進好多沙子樹葉。

  「反正也不會有人來偷東西。」信威鎖上門說。

  當晚,不用安眠藥,敏敏睡得很熟,不知道是折騰了一天,還是有他在家,便多了安全感。今晨的事恍如一場夢,這時代貞操不算什麼,天天都有人失去,只是敏敏一直希望,這是屬於美麗的愛情與恆久婚姻的一部份,而非如此草率,如此被人不當一回事。但人生豈能事事如願?總是愛上不該愛的人,做了不該做的事,陷入不該發生的際遇中。她和信威之間從種種角度看,都可歸為「不該」,他來尋找她時就是一連串的錯誤開始,他又要如何了結呢?!她太疲倦了,無法寫下那個句號。

  接下來的日子,兩人又恢復和平。信威彷彿又回到邁可的談笑風生,不談那夜肌膚之親的事。他減少辦公時間,敏敏散步,他就拄著枴杖跟著;她整理庭院,他就坐在花園的木椅上陪她聊天。他們還一起辦了一桌中國菜回請約翰和潔西。

  「嘿!太棒了。」約翰摸著大大的肚皮說:「我現在明白邁可為什麼不取美國女孩了,她們可燒不出這麼好的中國菜!」

  「還有,看看我們咪咪。」潔西老把敏敏說成咪咪,「長得多好,像個搪瓷娃娃,像是畫上走下來的中國美女,我看了都愛極了。」

  敏敏聽了不好意思,信威只訕訕地笑。他們走後,信威說:

  「我真羨慕他們。希望我老的時候,也有這麼大一片牧場,一個白頭偕老的伴兒,明月清風,與世無爭。」

  對於自幼在利害心機中成長,又在商場上叱吒風雲的他,敏敏實難想像。比較有可能反而是蓋座宮殿,養三千佳麗,臨老仍在花叢中打轉的樣子。但敏敏沒說,她不想破壞眼前難得的氣氛。她只應道:「你家財萬貫,要什麼有什麼,還不容易?」

  「錢財買不到一切,至少買不到真心。」他說著轉向她,若有所思地說:「你這幾天照顧我,是不是發自你內在的真心呢?」

  「你受傷了,任何有慈悲心的人都會如此做的。」敏敏不知他葫蘆裡又賣什麼藥,有點戒心。

  「慈悲心?」他笑了一聲,目光灼灼地說:「那你對江世雄、劉家志、張雲朋呢,又是什麼心?」

  敏敏看著他,想讀出他真正的用意,他臉上沒有挑釁,只是詢問。

  「你真想聽,我就說。」敏敏見他沒反對,便說:「世雄是我養父的兒子,家志是我童年認識的朋友,雲朋在患難中伸出援手,他們三個就像我的大哥一樣,照顧我,關心我。除此之外,就沒有其他了。」

  信威繼續瞪著她,半天才說:

  「可惜他們三個都不這麼想,也不滿足於兄妹之情。而你是完全無辜的?!」

  「對!你要相信我!」敏敏聽到他的嘲諷,急急說:「世雄之死,我難辭其咎,但絕不像報紙所言的那樣。世雄只是氣憤家志對我和我妹妹的關心,以為他心懷不軌。這一切都是誤會,家志絕不是故意殺他,一切都是意外!而雲朋大哥,你更不可以誣蔑他,他確實把我當妹妹。」

  「我真的很想相信你。」信威眼神平緩柔和,「放棄你現有的一切,和我回台灣,和我住在一起,證明你和他們果真沒瓜葛,我就相信你!」

  敏敏簡直不敢相信她的耳朵,她連連後退幾步說:

  「不!我行得端坐得正,不用向你證明什麼,更不會用這種方法,你下地獄去吧!」

  幾天下來培養的美好氣氛,又被他破壞殆盡。就在她差不多決心自己走下山求救時,信威宣佈離開,算算她當了三個星期又一天的囚犯,一秒鐘都不願再留。

  臨行前,又是一場大風暴。敏敏整理行裝,他走進來用那副閒閒的無聊德行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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