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子樵多餘,我們家又不收他飯錢。」思朗不以為然。
「孤家寡人當然有人照顧比較好。」母親說。
思朗想說什?,看思曼一眼,沒說出來。
「思曼,我們到你房裡聊天。」思朗拉著思曼。「我有些事告訴你。」
「和男朋友鬧翻,是不是?我早知你沒有耐性,三分鐘熱度。」思奕打趣。
思朗白他一眼,沒出聲。
「真有話告訴我?」思曼坐在床沿。
「我想過了,你的話有道理。我可能沒愛上他,而是非常享受戀愛過程中的一切,」思朗長歎一聲。「我這人真糟,難道以後不停的換男朋友?三分鐘熱度一過就算了?」
「不會那?可怕吧?」思曼笑。「當你遇到一個真正的戀愛對像時,你的一切會改變。」
「我懷疑真會有這?一個人嗎?」思朗說。
「怎?一次失敗,就變得全無信心?」
「我是個經不起失敗的人。別人看我嘻嘻哈哈,感情脆弱得很。」
「真還看不出哦!」思曼笑。「真預備分手?」
「我要當機立斷,感情的事不能拖,越拖越慘。」思朗深深吸一口氣。「我已經約他明晚談。」
「說起他還真好笑,你們約會了那?久,我竟然沒問過他的名字。」
思曼凝視妹妹半晌,柔聲的說:
「你真沒有傷心的感覺?」
「我大概是鐵石心腸。」思朗苦笑。「喂!雷子樵搞什?鬼?怎?突然不聲不響請了傭人?」
「這本是長久之計。」
「他可曾告訴你?」思朗問。
「他為什?要告訴我?」思曼反應過分強烈。「他與我有什?關係?」
思朗皺眉,莫不是思曼心中真有什?事?
小勤鼠書巢 Luo Hui Jun 掃瞄校對
第四章
公司的工作突然忙起來,思曼的那個行政部門要擴大,於是寫計劃書、請人、開會等等事情把她糾纏得昏頭轉向,回到家裡連話都沒有力氣講了。
這個期間除了公事外她只知道兩件事:先是思朗和男朋友正式協議分手,其中沒有一絲困難——現代連男女感情都很具科學精神。另外的是,子樵從此沒在方家出現過。
也許他來過,不過都是思曼不在家的時候。思曼心中還真掛著他的。
這一陣子,無論思曼工作到多遲,傅堯一定是等著她的。他對思曼的心意從來沒松過。
今天是唯一一天能在五點鐘下班走人的,傅堯顯得十分輕鬆的提議:
「我們一起晚餐,然後去夜總會坐坐?」
她考慮一秒鐘就點頭,為什?不?
「我希望看場電影,輕鬆一點的。」她說。
「我叫人去買票,看九點半的可好?我可以先送你回家換衣服,然後我們舒舒服服吃一餐,不必太遲。」
「也好。」那無所謂,反正跟傅堯一起,她心中從無壓力,從無負擔,真的無所謂。
「思曼,幾時你肯跟我回去見我媽媽?」他問。
「有這必要嗎?」她萬分意外。
「當然——不是正式拜訪什?的,」他急忙解釋。「我跟媽媽講起你,她很希望能見一見你。」
「不必急吧!」她微微皺眉。「以後相信有機會的,我不習慣見陌生人。」
「我明白你的意思。」他也不勉強。「走吧!我先送你回家。」
一路上兩人都很少說話,車廂裡的氣氛卻十分融洽,有一種很舒服的安適與輕鬆氣氛,彷彿——老夫老妻。
「我在樓下等你,好嗎?」他可是以退為進。
「到我家去坐坐,」她很大方。「我沒有當你司機。」
他滿意的笑。他想,穩妥的放出了繩子繞在她腰上,慢慢的,適度的收回,是不是總有一天她會回到他身邊?
他希望是這樣。
母親和傅堯在客廳聊天,思曼回房換衣服。出來時,看見兩個互相陌生的人居然言笑甚歡。
她有點意外,真的。
「可以走了嗎?」她故意問。
「你們玩得開心些。」母親說。看來她十分欣賞傅堯。
開門時正好有人推門,進來的是思奕。
「咦——是你。」他淡淡的向傅堯打招呼。「出去嗎?」
「去看電影。」思曼說。
「再見——哦!媽媽,子樵等會兒來吃飯。」思奕說。
已經出了大門的思曼呆愕一下,大門已關上。
她莫名其妙的懊惱起來。怎?巧成這般?她天天在家他不來,偏偏她出去,他就來了。
為了這件事,她一直到餐廳都不出聲,和剛才的愉快、自然、鬆弛完全不同。
「很累,是不是?」他很關心。
「不,並不很累,」她否認。「我是這樣的,平日不多話,話匣子真正打開了才滔滔不絕。」
「伯母——非常慈樣。」他說。
「媽媽是個大好人,她的世界裡從來沒有一個壞人,她對任何人都像自己家人。」
「我母親也是這樣的,別人都說我像她,」他笑得十分愉快。「我相信你跟她會合得來。」
她不出聲,這句話實在有點荒謬,她與他母親合不合得來有什?關係呢?
子樵大概現在已到她家了吧?
晚飯吃得很悠閒,傅堯安排的時間很鬆動。他們還去另外一家咖啡屋喝了點東西才進電影院的。
其實,這個時候思曼已知道自己全無看電影的心情。她想立刻回家,看看子樵到底在做什?——子樵為什?強烈扯住她的思想呢?她不願細想,但她接受這事實。
雖然是喜劇,卻引不出思曼的笑聲。她眼睛望著銀幕,心裡想著另外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所有的事裡都有子樵。突然之間,她耐性全失,霍然站起來,不由分說的往外就走。正看電影入神的傅堯嚇了一跳,來不及問因由,他急忙追了出來。
「思曼,你怎?了?」他不安的問。
思曼用手掩住口,她心中有莫名的委屈,她想哭,卻不願哭出來,尤其在傅堯面前。
當然,她臉色非常壞。
「我——不舒服。」
「啊——是不是剛才吃的東西不清潔?」他扶住她,卻被她輕輕甩開。「要不要看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