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這樣,大家都很佩服你。」他說。視線停在她臉上,卻不理直氣壯。
他還是第一次追女孩子吧?
「這大人物真難侍候,皇帝一樣。」
一看見傅堯她就呆了,怎?變出一個男人來。
「傅堯,你見過的,是不是?」思曼微笑。
「哦!思曼的老闆。」思朗坐下來。「喂!我一直有個問題,你是不是該有個兄弟如傅舜?」
「應該是的。」對著活潑的思朗,傅堯也輕鬆起來。
「應該是,但有沒有嘍?」她追問。
「有。我弟弟叫傅舜,還在美國沒回來。」他答。
「好極了,你們傅家出堯舜兄弟,我們方家出日月女俠,我們的父母都是有心人。」思朗笑。
「什?——日月女俠?」傅堯一頭霧水。
思朗只好把日生曼,月生朗的情形講一次。思曼一直不出聲,只是微笑。
只要思朗在,她就把所有的發言權全讓給思朗。
傅堯和思朗居然很談得來,思曼本擔心這是一餐「悶餐」,結果很出乎她意料之外。
「很謝謝你的新菜式,而且給我這?愉快的一段時間。」傅堯誠心誠意的說:「希望有機會讓我作一次東。」
「那還不容易?大家都在中環工作,你來個電話就成。」思朗大方坦率。
「一言為定。」傅堯望望思曼。「我們回去了吧?」
思曼點點頭,隨傅堯而去。
「思朗是個非常可愛的女孩子。」傅堯由衷的。
「很多人都這?說,她很容易交朋友。」
「你們姐妹性格完全不同。」
「是,我們原本一個日,一個月。」
「但是好像性格顛倒了。」他說。
「不知道,你只看了外表。」她說。
「你說你也有活潑的一面?」
「連我自己也不知道。」她笑。
望著她的笑容,他好像呆了一樣,連話也忘了說。
「你怎?知道思奕的?」她問。
「哦!我們公司想換廣告公司,有人提起思奕的那間,他認得思奕。」
「那?,在這件事上我就不方便出聲了。」她說。
「不。事實上我們已決定思奕那間,爸爸已和一位姓雷的先生簽好合約。」
雷子樵!
思曼覺得這雷子樵彷彿無所不在的靠近了她們的家。
「這倒是很巧合的事。」她隨口說。
「或者——是緣分?」他盯著她。
她有點窘,好在已回到公司,各自分手回辦公室。
快下班的時候,思朗打電話來。
「今夜有約,不回家晚餐了。」
「去哪裡?和誰?」這是當姐姐的本能,關心嘛。
「你相不相信和中午來的那位大人物約會?」思朗哈哈笑。「去台灣晚餐然後趕回來,私家飛機。」
「那?祝你旅途愉快。」思曼也笑。
思朗不跟她一起,她倒真有點煩惱。思朗搶叫出租車的功夫一流,她完全沒有這方面的經驗。今天恐怕八點鐘才能到家了。
站在街邊,自然人頭湧湧,出租車一停,十數人擁上去,她只能站在一邊乾瞪眼,乾著急。
站了一陣,一部全新的銀灰色雪鐵龍停在她面前,門也打開。驚愕一陣,看見開車的竟是雷子樵。
心中有絲猶豫,倒還是上了車。
「在中環開會。」他簡單的說。
「謝謝。」她也只是這?說。
大家冷對冷,簡單對簡單,誰也不吃虧。
從中環到賽西湖她的家,他們沒交談過一句話,反正他們之間也沒有什?朋友的感覺。
她下車,他也跟著下來。
「我自己回家就行了。」她拒絕他送。
「思奕約我在你家吃晚飯。」他淡淡說。
啊!她居然表錯情。她很懊惱。
兩人一起上樓,一起進門,母親和思奕都錯愕。
「你們一起回來?」
「不——」思曼立刻搖頭。
「是——」子樵卻這?說。
兩人對望一眼,都忍不住笑起來,這是雷子樵第一次真正在笑,她記得很清楚。
「我在等出租車,遇到雷先生。」她解釋。
「我在中環開會。」他也解釋。
彷彿大家都怕有什?誤會似的。
「思朗呢?」母親問。
「約會大人物,坐專機去台北晚餐。」思曼說。
他們都不以為然的笑。
「我去換衣服。」思曼轉身回房。她發覺子樵用很奇怪的眼光望住她。
那種眼光有疑問,有探索,又有點好奇。一邊換衣服,她一邊這?想。但是,她有什?特別?
換好衣服她沒有立刻出去,思奕的朋友自有思奕招待,她寧願看幾版報紙,直到傭人請她出去。
回到客廳,她又立刻接觸到子樵的視線。除了剛才那種疑問,探索,好奇之外,彷彿還有等待?
等待什??她出來?
不,當然不。他們根本不是朋友。
因為同住賽西湖,子樵又孤家寡人一個,大多數的時候,他去方家晚飯。週末週日他又回請方家人在外面吃一頓,可是參與的人口只限于思奕和方家父母。
思朗大概戀愛了,和她口裡的「大人物」吧!難得有機會在家,根本碰不到子樵。思曼呢!晚飯她會回家吃,週末週日卻拒絕同行,寧願在家看書,聽音樂或洗頭。
她是發現了子樵對著她的眼光特殊,可是她不是大驚小怪的人,她不願想到其它。
她很能享受在家裡孤單的時光。
是週末,思曼去超級市場買東西回家,發現家人都走光了。黃昏時刻,大概又和子樵出去了。
這些日子的接觸總有些瞭解,子樵是個沒有架子,很淡泊的人。身為思奕上司,和思奕卻像兄弟。思奕說過,他有很多新的意念提出來,客戶採用了,他都寄在下屬名下,自己決不居功。
這人倒和他冷漠的外表不同。
至於其它,她常常笑,面對面的常常吃晚飯,她竟也沒認真的看過他的模樣,大鬍子後面的臉是圓是方也弄不清楚。
打開音樂,她輕鬆的靠在沙發上看一本書。
她不急著交男朋友,有緣分的自然會來,她不喜歡周圍來來去去、川流不息的儘是些過客。
音樂悅耳,書本也精采,正自得其樂中,門鈴響了。這個時候,會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