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舊情復熾也不能混世忘人啊!」思朗在客廳的一邊叫。「情話完了嗎?我肚子餓!」
「啊——」思曼跳起來。「白灼蝦!」
那一鍋可憐的白灼蝦的水已差不多煮干,每個蝦子大概有石頭那?硬。
「我的心血。」思曼慘叫。
「別作狀。」思朗一個箭步搶著過來。「准姐夫回來,還變得清秀白淨,風度翩翩,我們要你們請客。」
「人家才下飛機——」思奕打圓場。
「再捱三十幾小時飛機怕他也會不累。」思朗扮個鬼臉。「他知船已經進港了,再不怕風浪。」
「伯父,伯母一起,我們大家出去吃晚餐。」子樵在人前突然就拘謹了。
「簡直慘無人道,人家才見面,就要拖上我們一大家子人。」思奕說。
「我們有一輩子的時間。」子樵凝望思曼。
「真受不了,怎?完全變了呢?」思朗作狀昏倒。「我情願看你以前的性格巨星狀,也不願你像大情人。」
「我不是大情人,我只愛思曼一個。」子樵分辯。
「作嘔。」思奕叫。「爸,媽媽,快出來,雷子樵回來了。」
父母吃驚的從房裡出來,也喜出望外。女兒的幸福到底是最重要的。
「怎?會回來的?」方太太很關心。
「這件事裡沒有誰是誰非之分,而且,我懲罰自己卻無權懲罰思曼,而且我想念她。」
方太太笑了。她喜歡這真摯坦白的男孩子。
「歡迎你回來,子樵。」方先生也說。
「我們方家將有喜事。」方太太喜不自勝。「這回要好好的辦—辦,頭一次嘛。」
「那是後事。」思朗口不擇言。「現在出去吃飯。」
「白灼蝦變成漿糊和小石頭。做個全職主婦,思曼還得從頭做起。」思奕說。
「航空公司呢?」方先生問。
「明天一早打電話推掉。」子樵想也不想。「有很多事需要思曼跟我一起辦。」
方先生點點頭。
「以後常住香港?」他問。
「我去思曼想住的任何地方。」子樵說。
「我喜歡香港,這兒是我的家。」思曼說。
「是我們的家。」子樵緊緊的握住她的手。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幸福往往在一念之間,溜去了就再也抓不住。子樵的運氣比別人好,幸福過了,他竟能回手抓住。當然,思曼也是個特別的女人,她沒有在失望後再抓住另一個,她始終一心一意,專一癡心,在今天已經太難得了。
「野岸」不是曲折迂迴的故事,它平淡,平淡得就像生活,就像呼吸,真實而溫馨。
許多看連載的朋友告訴我,喜歡思曼的個性,喜歡傅堯的癡心,他們為什?不是一對呢?我只想說——愛情是沒有道理可講的,它並不是一加一等於二。
全書完
小勤鼠書巢 Luo Hui Jun 掃瞄校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