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永遠是你的哥哥。」
「這就行了。」她攤開雙手,「我們兄妹都有最大的優勝處,我們都沒有後顧之憂。記住,我永遠站在你旁邊。」
兄妹倆相視而笑。
人,只要知道自己在做甚麼,只要能對自己的所作所為負責,也就行了。
凱莉也想過,她和蘇啟倫這麼下去會怎樣?他們兩情相悅,他們在一起吃喝玩樂,並不傷害到甚麼人,不是嗎?
她覺得理直氣壯。
約好蘇啟倫下班時見,中午開始她就帶客人四處看樓。工作歸工作,她絕對全力以赴,她的每一毛錢都賺得心安理得。
客戶要看的是新蒲崗一幢工廠大廈,從那兒轉一圈出來,整個人都像被污染了一樣,她得趕回家從頭洗到腳。
工廠區的空氣真是嚇人。
她愉快的哼看歌,換好衣服,等看蘇啟倫來接。
他說約了一班朋友唱卡拉OK。
她對卡拉OK興趣不大,而他的那班朋友,她可是第一次見。
他終於肯把她帶到他的朋友面前。
天黑了,時間過了,應出現在她家樓下的他卻沒有影子。
公司電話、手提電話全都沒人接。
這是很奇怪的事,他一向電話不離手,為甚麼不接?
在窗口張望了數十次,撥電話的手指也快斷了,仍然一點消息也沒有。疑惑不安令她像困獸般的在屋子裡轉。
他從未失過約。
他會回家嗎?突來的意念,她毫不考慮就撥了他家的號碼。
她知道這號碼,卻從未撥過。
接電話的是菲。
她說找蘇先生,那傢伙吞吞吐吐的引起了她懷疑。
「蘇先生呢?在或不在?」她急問。
「不──在。」收線。
凱莉不甘心。這種口吻分明是說謊,為甚麼不接電話?或者賓妹阻止他聽?
她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再打去。
接電話的是蘇明德,真是他。
他聽來有點氣急敗壞,但肯定是他。
「喂喂,找誰?請說話。」他急切不安,「喂喂──」
她收線。聰明的她知道發生了一些事情。
平日蘇明德工作忙碌,而且又與同事合租房子自住,很少回家的。
一定發生了一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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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若她沒有原已富有的背景,那麼的確該有個開始。誰都沒可能一夜致富,一夜間擁有一切。
「你──懷疑甚麼?」
「不是懷疑,是好奇。」范倫笑。
「香港常常突然間平地冒起一些看來成功富有的女人,擁有公司,擁有生意。擁有財富、名氣、美貌,有人研究過她們背後嗎?」
「那──必然是有趣的故事。」她說,「不過。靄丈──她彷彿一開始就是靄文,就成功的擁有一切。」
「成功和名氣太容易耀花了人們的眼睛,人們無瑕再看它的背後。」范倫感歎,「香港尤其是這樣的地方。」
「有甚麼不好?」她問。
「沒有不好。它製造傳奇。」
素施突然想起在婚禮中受到特別禮遇、尊重的皮爾,這大名鼎鼎的法國男人是否背後故事的主角?
女性的直覺令她
她搖搖頭,不再深思下去。
現代人的好處是不再追根究底,保持表面的和諧美麗。
傳奇有甚麼不好?
不是令東方之珠更添顏色嗎?
素施為范倫改變了生活習慣,不晚睡晚起,很多時候她要在清晨時送范倫到機場,或者日間任何時候去接他。
她的時間完全為他安排,她疏於再去酒吧。
她不介意酒吧的生意怎樣,那是她打發寂寞時間的玩意兒,開酒吧為等范倫。
范倫已在她身邊,其他的一切不再重要。
范倫從這個月起已轉飛歐洲航線,離開香港的日子較長,有時要一星期才能回來。
「不能拒絕嗎?」她稚氣的。
「這是工作。」他擁看她。
「我不想你去那麼久。」
「一星期很快過,我每天給你電話。」
「電話太遠太不真實。」
「我把你放在口袋裡帶去。」他笑。
「真的帶我去?」她是認真的。
「傻話。長途飛行非常辛苦。」
「我不怕辛苦。」
「高空飛行容易令人衰老、掉頭髮。」
「我和你一起衰老,脫髮。」
「乖乖的等我回來,聽話。」
「你一定準時回來?」
「一定,當然。」他拍拍她背脊。
「你會到處去玩嗎?在歐洲的時間。」
「不。我只用來休息,飛行很累。」
「你會一直在酒店?」
「當然。你──擔心甚麼?」
「不。沒有,甚麼也沒有。」她搖頭。
送走范倫,她回到酒吧。
那是她的地方,她熟悉所有的一切,人、物、事,但她顯得不耐煩,心神不靈。
「明天替我在休息室裝一部電視機。」她吩咐。
「為甚麼?」經理意外,忍不住問。
「看新聞,」她絕對認真,「看看有沒有飛機出事的消息。」
「哪有那麼容易出事的飛機,又不是在中國大陸。」經理笑。
范倫不在的日子她變得神經質,緊緊張張的,甚至令身邊的人都不安。
「凱文,可否來酒吧一聚?」她無法忍受這種可怕的孤單感。她打電話。
「立刻來。」他毫不考慮。
多久沒見她呢?聽見她的召喚,他心中有難掩的興奮。
素施,他心中永遠的女神。
她坐在休息室裡不停的吸煙,一邊對看電視機定定的望看。電視並非播映看新聞,她把音量收得極小。任由畫面在她眼前掠過。
越來越壞的情況是,范倫一離開她就心慌意亂,坐立不安。
「是病態。」趕到的凱文說,「你沒有安全感。」
她不語,狠狠的吐看煙圈。
「飛機不會出事,他是極有經驗的飛行員.你擔心甚麼?」
「他不在身邊我就擔心。」
「他是成年人。你在這兒苦苦折磨自己是沒有用的,他也幫不了忙。」
「我已訂了飛機票,以後他去哪裡我就跟到哪裡。」她扔開香煙。
「傻。這是為難自己,他不一定喜歡。」
「他會喜歡跟我在一起的。」
「你擾亂他的工作,長久了會厭煩。」
「不,不會,他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