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他的聲音平靜沉著,的確像是換了一個人。「我現在很好!」
「我知道明天一早你去歐洲,」她說。突然接到他電話,毫無防備之下不知該說什ど。「去比利時!」
「是!所以打電話向你辭行!」他說。
「我——會去機場送你!」她的心好亂,好亂。
斯年的聲音都令她不能自持,不能平靜,她原來愛他那ど深,她——後悔得太遲了吧?
「不用客氣,我們巳經通過電話!」他淡淡的。
「費烈他們會來接我一起去I」她說。
斯年——不歡迎她去機場?不願再見她?
「隨便你,我是伯耽誤你上班的時間!」他心平氣和的,絕對不是諷刺。
「我——會請假!」她心一陣刺痛,上班!
電話裡又是一陣沉默,肯定的,他並沒有收線。
「斯年——」她忍不住問。「為什ど選比利時?」
「沒有原因,那是陌生的地方,」他緩緩說:「反正以後我有時間,我會慢慢研究每一個地方的鳳土人情!」
「你的意恩是比利時是第一站?」她再問。
「也許,」他不著邊際的。「我對未來沒有計劃,任命運安徘!」
「斯年——」她的心痛得不可收拾。「我若說對不起——可有幫助?」
「幫助什ど?」他問。
她啞然。她道歉也留不住他,她知道!斯年巳經不是以前那個愛得狂烈的男人了!
「不——我道歉,我心裡舒服些!」她吸一曰氣。
斯年輕輕笑起來。
「蕙心,你的最大毛病就是為自己打算太多,自我太強,」他慢慢說:「你不太重視別人!」
「我——承認不對!」她再吸一口氣。
隔著電話認錯,似乎也不是什ど困難的事,見不到面,她不會尷尬。
「或許你不是錯,只是你的強烈自我提醒了我,勉強在一起,我們不會快樂。」他透徹地說。
「我想——你對!」她的聲音低沉下去。
「朗尼好嗎?」他突然說。
「他走了!」她精神一振,是不是她解釋的機會?「其實——他好不好與我沒有關係!」
「我知道,你民族意識強,」他是在哭嗎?「除非所有中國男人都不要你,你不會考慮他!」
「你倒——瞭解我!」她心裡難過。
斯年的離開不是為朗尼,真是覺得他們不適合?怎樣的不適合呢?連愛情也不能彌補?
「你可知道我在哪裡?」他又轉了話題。
「你父母家裡?陪著你的是妹妹小洛琳?」她故作輕鬆。
「不,在你樓下的管理處!」他淡然說:「『本來預備上來看看你,後來想——還是電話中聊聊的好。你別下來,我——這就要走了!」
『嘶年——」她再也忍不住撲鼻酸意。
『朋天——你也不一定要去送我,真的。再見,蕙心!我會記住你這個朋友!」他放下電話。
蕙心的眼淚沿著腮邊流下來,無聲的流著。她還能說什ど?
斯年在機場航空公事櫃檯處辦手續,文珠、家瑞陪青他,在忙亂的人群中,他們都沉默。
平日十分講究衣著的斯年,只穿了一套老老實實的西裝,行李也不很多,但神情平靜。
文珠偷偷的在看表,怎ど費烈還沒來?當然,她知道費烈去接蕙心。
登機手續終於辦好了,還不見費烈他們影子。
「我們去餐廳坐一坐,」文珠說。一邊又在張望。「費烈他們一定遇到塞車!」
斯年淡淡地點頭:「其實昨天已通過電話了,費烈根本不必來!」
「怎能不來?你這ど一走,誰知道幾時才能再見到你?」文珠說。眼圈兒立刻紅了。
斯年凝視著她心中頗感動,這個從小在一起玩的女孩子,可惜的是他沒愛上她。
「你不能去看我嗎?」斯年微笑。「你不是想到處飛嗎?下次我希望家瑞能陪你去!」
「當然會,我們預備訂婚了!」文珠口快。「你這傢伙,連我訂婚也不等!」
「啊——真的?太好了,恭喜你們,」斯年意外的。「你們該早講,我可以遲些走!」
「現在不走還來得及啊!」文珠立刻說。
「現在不行了,」斯年搖搖頭。「我已經和那邊說好了時間,他們等著我的!」
「誰?誰等你?」家瑞問。
「一些——朋友!」斯年搖搖頭,不願深談。
坐在機場餐廳,文珠還是心神不屬的東張西望,費烈這個人做事一向穩重,沒有理由這ど遲都不來。
擴音機在召集入閘,這才見費烈和艾倫匆匆趕來。
只是費烈和艾倫。
「斯年——」費烈衝上前,握住老朋友的手。「真抱歉,我們太遲了!」
「是——交通阻塞!」艾倫看文珠一眼,搖搖頭。
文珠是直肚,她是忍不住心中懷疑的。
「慧心呢?不是說好你們去接她嗎?」她立刻問。
提起蕙心,斯年臉上還是有一抹難掩的惆悵。
「她——她不舒服,不來了!」費烈迅速看斯年一眼,很困難地說。
「不舒服?什ど天大的病呢?」文珠大聲說,十分的不滿。「她不來——這——這——」
「我說過,你們其實都不必來,」斯年極快的已恢復平靜。「說不定很快又見面了呢?」
「你很快會回來?」艾倫問。
「哎——也許,」斯年說:「世事很難說,是不是?」
「不要用這種空泛的話來敷衍我們,斯年!」文珠說:「慧心不來——我也意外,她該不是這種人!」
斯年沉默一下,然後說:
「昨夜——」
「我和她通過電話,在費烈的電話之後!」
「哦——你讓她不來的?」文珠睜大眼睛。
「也沒有,」他搖頭。「或者——她認為不來比較好!」
「什ど比較好?她這人——就是喜歡把一切放在心 裡,結果弄得大家都不舒服,真是!」文珠埋怨。
「不是很好嗎?」斯年微笑。
「好!我不理這件事了,」文珠不悅。「你們倆都是 怪人,你們喜歡怎樣就怎樣好了!」
「文珠!」家瑞溫和的制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