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流星的眼淚在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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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8 頁

 

  「傳宗甚麼都沒做。」家儀仗義直言,「只因他的正直忠誠顯出你的——邪門外道。」

  「這兒輪到你說話嗎?」家傑發怒。

  「她為甚麼不能說話?她和你有甚麼不同?從今天起,那個基金改成你們兄妹倆的名字,一人一半,任何事家儀都有一半發言權。」

  「你們一起來對付我?」家傑跳起來。

  「昨夜江心月對你說了甚麼是非壞話?」家儀冷冷的,「你以前不是這樣的,家傑?」

  家傑呆住了,他想不到家儀會說出江心月的名字。畢竟內心有愧,他頓頓腳,大步衝上樓。

  「我不得不吩咐,盧太。」希仁嚴肅的,「告訴所有的人,尤其是門房,不許江心月再踏入我們顧家一步。她竟來挑撥我們和家傑的感情,這太不像樣。」

  「是。我立刻吩咐。」盧太退下。

  「家傑——怎麼變成這樣?」曼寧流下眼淚。

  傳宗心緒不寧,在臥室裡發呆,多次無法入睡。冬姨的傷好得七七八八,已能拿著手杖走路,顧家是再也留不得,尤其今夜家傑講了那些誤會的話。

  他吁了一口氣,舒服多了。不知道為甚麼,他對顧家有一份莫名的依戀,一直以來,他有太多搬回家的借口,但他都沒有提出,他是貪戀那一絲家的感覺和父母兄妹情。但——

  那畢竟不是真正屬於他的。

  第二天,他極早起床,在大家都還沒醒過來時,他已帶著簡單的行李回到他小小的家,這才安心上班。上班工作——目前他並未有辭退的真正理由,他付出體力心力以賺取酬勞,這一切是正大光明的。

  沒有人發現他搬走,除了冬姨。他在電話裡對冬姨說:

  「我已搬回家,我會來看你。」

  冬姨沉默,即使想說甚麼也說不出。無論如何,他覺得這個決定是正確的。

  下班後,他約嘉文吃晚餐。

  「想不想當六月新娘?」他問。

  「為甚麼不?」嘉文欣慰的笑,「你決定了?」

  「從來沒改變過與你相伴一生的決定。」

  「有一段時期,我懷疑過,也擔心過,」嘉文笑得很甜,「我怕顧家把你吞噬去。現在你自動搬回來,我很開心。」

  「你不喜歡顧家?」

  「完全非親非故的一家陌生人,他們再好,也不屬於你,對不對?」

  「對,就是這句話。他們再好也不屬於我,我不能天真的想從他們身上得到親情。」

  「明天開始我就預備結婚的一切,我會做最稱職的六月新娘。」

  「太好了。」他緊握著她的手,心中湧上一陣溫暖——這與顧家的人給他的不同:

  他正走回自己的正道,是不?

  再回到公司,希仁召見他。

  「你能告訴我原因嗎?家傑的話不應該影響你。」希仁的話真誠又遺憾。

  「我有種感覺,」傳宗忽然福至心靈,「是因為我的介入,才發生那麼一連串的事。」

  希仁愕然,完全不能明白。

  「我依然在公司工作,並沒有辭職,只是想——公私分明一點。」

  希仁深思,眉頭皺得很緊。突然間,傳宗看見他已像個疲累的老人,與一年前剛認識他時有極顯著的不同。

  「我有考慮過的。」他加上一句。

  「暫時只能如此。」希仁緩緩搖頭,「曼寧說屋子裡沒有你,感覺不同。」

  「謝謝你——太太。」

  「收你做義子的決定不會變,你該叫她義母。」

  「是!」傳宗垂下頭,心中感受激盪洶湧,淚意直往上衝。

  「家儀讓我問你,週末的派對你還參不參加?」希仁回復笑容。

  「一切不變。」傳宗哽咽著說。

  回到辦公室,立刻接到家儀的電話。

  「我很瞭解你的感受,我若是你也會這樣做,」她竟是這樣說,「我會為你照顧冬姨,保證不會再有意外。」

  「真的——謝謝。」再一次感情動盪。

  「晚上你和嘉文一起來吃晚餐好嗎?家裡的氣氛不大好。」

  「陪——顧太太!」他就是叫不出「義母」兩個字,每次都很難對她找到一個適當的稱呼,應該有的,是不是?「不要令她難受。」

  家儀彷彿呆怔一下,立刻答應。

  「好,我陪媽媽。」她很乖巧,「星期六你一定會來的,是不是?」

  「是,一定。下班後我仍然可以陪你看電影、吃飯、逛街,但要遲些,過了這段敏感日子。」

  「我聽話,你說的一定對。」

  傳宗不再為自己不辭而別而感到內疚,以希仁和家儀的態度來看,他做得正確。

  心安理得的上班下班,週末到了。

  他心安理得,正大光明的走進顧家,他是來參加派對的。家儀迎在花園裡,神神秘秘地對他說:

  「江心月早上來過,門房不准她進來,她就大吵大鬧,沒有人理她,她然後知難而退。」

  「家傑呢?他不理?」

  「他還沒起床,沒有人敢通知他。大家都知道爸爸的脾氣,他說的話不能違抗。」

  「其實,是不是對她太嚴厲了?」

  「你還幫她?她的事你不明白,她——太多瑣瑣碎碎的事——從小到大都是,她——唉——不說她,真掃興。」

  「同學都來了嗎?」

  「你最早到,我知道你會最早到,」她甜甜的笑,「冬姨也在等你呢!」

  「看過冬姨後,我再出來陪你。」他拍拍她肩。

  冬姨幾乎完全好了,不用手杖也能走路,臉色也紅潤很多。

  一見到他,冬姨就緊握他的手,十分激動。

  「甚麼事?慢慢告訴我,慢慢來。」

  冬姨迅速地做了幾個他不懂的手勢,他搖頭,冬姨輕輕搖頭,放棄了。

  「不用急,」他用手臂圍著她的肩。「慢慢地,我一定會懂。」

  「江心月?是,她不准再進顧家大門。甚麼?她會報復?與我們無關,是不是?我們不該深入顧家太多事。

  她又做了一連串手語。

  「不應該搬回去?不,你不明白,我知道自己做得對,我要站穩立場。義子——是,他們會這麼做,但不表示甚麼,我不會回這兒住。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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