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江浪揮一揮手,放開她,逕自笑了起來,「好吧,我們慢慢來,對你也許太突然了一點,可是——這也是我回美國時才發現的。」
「這樣多好,否則再見你時豈不尷尬?」她也笑。
「是吧!」他有點傻氣的摸摸頭,「我是在為難你,對不對?我總做這種事。」
「這個我不怪你!」她大笑。
「希望有一天情形會改變!」他拍拍她。
轉頭望莊巖,他正倚在一家公司門外的大理石柱上,黑色大理石的冷和他的談配起來,例很適合。
「悄悄話講完了?」他似笑非笑的瞇著眼,那種神色非常吸引人。
尤其是征世,她忍不住走向他,捉住他的手臂。
「你以為是什麼悄悄話?」她仰望著他。
以她一百七十八的身材說話也得仰望他。他真高。
「感情自白?」他不在意的望一望她;
「有這種事嗎?江浪,你說!」她自、然而聰明的。
江浪只是笑。
「走吧!」莊巖領先而行,征世一直挽著他,用雙手。
「這麼一站,我才知道自己真累了。」
江浪跟上來,走在一邊。
「明天我給你電話。」他說。
「免了,下班我去石澳便是,順便帶晚餐來!」她說。
「我沒意見。」莊巖漠然望著前面。
「當然,你這獨身主義者怎會有意見?現在追女孩子的是我!」
「什麼時候你有獨身念頭的?」征世整個人倚在他手臂上,那姿勢很自然,看起來決不肉麻,且很有美感,也許是他們倆在外型、氣質上完全相配吧!
「嗯——很小的時候。」莊巖不起勁的。
「很小的時候,那個時候你接觸過多少女孩,怎麼可能有這種念頭呢?」征世間。
「我也不知道。」莊巖似乎不想深談。
「別逼問莊巖了,」江浪笑,「他絕對不會講真話的!他甚至不對我講。」
「說不定呢!」征世瞄了莊巖一眼,「他可能會喜歡告訴我呢?」
「我不信,莊,你會把一切告訴她?」江浪天真的,就像他在第一輯香煙廣告影片中的神態一樣。
「也許——有那麼一天!」莊巖拍拍她的手,放開她,逕自去交停車費。
「也許有那麼一天?什麼意思?」江浪自問。
「江浪,我現在才發覺你的第二輯廣告太做作了一點,那個減肥十幾公斤故作瀟灑狀的根本不是你!」她大笑,「難怪他們要換掉你,沒有說服力啊!」
「是——嗎?」他臉上有一點變化,「你真是覺得第二輯不好?」
「也許是因為我認識你,又是熟朋友的關係吧!」她不想太打擊他的信心,「別的觀眾大概不會發覺,他們只是覺得你瘦了好多,變得有稜有角了!」
「但不真實,對不對?」他聳聳肩。
「你別介意,那是我亂講的!」她急忙說,「我也許不該這麼說,我——」
「其實——我的感覺也是如此,」江浪苦笑,「我是得不償失,拚命減肥的結果,使我對螢光幕上的自己也覺得陌生!」
「沒關係,我們再拍一個,」征世興致很好——也許是鼓勵他,「我去找客戶,我們自己設計好不好?讓我們還你原來面目。」
「你真——會這麼做?」他好意外。
「當然,不過第一件事,你必須快樂、開朗起來,還要增肥!」她笑。
「老天——」他叫,然後一把抱住她,高興的旋轉著。「這真是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莊巖正好付完錢回來,看見這一幕。他——什麼也沒說,只是眼光一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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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深夜兩點多鐘,征世大概只睡了三小時,床頭上的電話鈴聲響了!
她迷糊的拿起來,又迷糊的應著。
「我是何征世,那位?」
「何,是我,莊。」是莊巖的聲音!
她一下子就清醒過來,是莊巖!
「莊?真是你?這麼晚了,你還沒睡?」她叫。
「很奇怪,我睡不著,失眠了!」他淡淡的笑。
「以前失眠過嗎?」她關心的。「有原因嗎?」
「從未。至於原因——我也說不出來,彷彿心中一直有件事。」他說。
「心中有件事?」她呆楞一下。「什麼時候開始的?昨天和今天早上不是都好好的嗎?」
他沉默著沒出聲!
「怎麼,為什麼不講話了?」她問。「真的有一件事令你這麼不安寧?」
「我告訴你,何,你一定不許笑我,不許不信,」他終於說:「今天晚上的情形——我不喜歡!」
「今天晚上的情形?」她不明白。
「是的,我不喜歡!」他再說。
征世思緒急轉,今晚發生了什麼事?
「我還是不明白,你到底指的是那一回事?」她問。
他又沉默一下,才慢慢說:
「我覺得江浪——有點過分!」
她呆楞一下,江浪?啊——江浪對她的那些表白,那些親熱動作,他——他——
他在嫉妒了,是不是?他這獨身主義者。
「想不到你也這麼天真、這麼孩子氣!」她笑起來。「莊,你真是這樣?」
「有什麼理由你不相信?」他問
「因為你一向給我的印象並非如此!」她說。
「我給你怎樣的印象?」他問。
「很冷淡、很不在意、很陰沉。」她一口氣說完!
他似乎在思索。
「我真是你說的那樣子嗎?」他又問。
「你可以去問任何熟悉你的人!」她說.
他又想了一想,才說:
「其實——那並不是我!」
「那麼,你告訴我真的你是怎樣的?」她感興趣的問!
這個時候,莊巖會說一切真心話吧?
「我——其實並不像外表,」他說。聲音裡有似真似幻的溫柔。「小時候跟母親,姐妹們不和,是故意裝出的,大了,很難改!」
「原來只是個面具!」她笑。
「也不是面具,是保護色。」他似乎輕鬆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