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當愛來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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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頁

 

  「好了好了,不想告訴我也不必編排這一個故事來嚇我啦!」她說。

  「是真的,征世。」他握住她的手。

  她呆楞一下,因為她感受到他的手冰冷而潮濕,他是真的,他沒有開玩笑。

  「她是誰?江浪。」職業病又來了。

  「殺了我的頭,把我倒吊起來逼問我也不會說,」他的認真與執著令人心折,「但是——相信我,何征世,她是絕對值得的!」

  「我現在有點相信,」她還是笑,笑容卻認真多了。「你們來往了多久?」

  「兩天!」他吸一口氣說。

  「兩天?」她突然從沙發上跳起來。「你開我玩笑!還害我丸乎信以為真,江浪,你好可惡。」

  江浪握住她的手,令她再坐下。

  「我不是開玩笑,是真的,」他凝定的黑眸有一抹凌厲——不,是驚心動魄的光芒。「兩天有四十八個小時,對我來說,或是——對一段愛情來說,已足夠了。」

  「老實說,江浪,我被你弄糊塗了,」她聳聳肩,苦笑。「我們還是換一個話題吧!」

  長長的透一口氣,似乎令自己——從一股巨大的壓力下逃出來。

  「還是說你比較好。」他極力令自己輕鬆下來。

  「我啊——其實你可以一眼就看完。」她說。

  「你一個人住?」他打量房子問。

  「不,我收藏了男人,他今夜沒出現而已。」她大笑。

  「我想問——什麼原因使你離開美國的家來香港工作?」他有一種關心的探索味道。

  他希望能瞭解她,是嗎?

  「那自然不是為逃避感情,」她頑皮的。「在我征服世界以前,起碼要先踏遍世界。」

  「香港是你的第一站?」他再問。

  「不,我在夏威夷工作了半年,東京九個月,台灣四個月——那兒節奏太慢,我不適合,然後我來香港。」她一口氣說。

  「來香港多久了?」他問。

  「對不起,才三個多月,」她笑,好像小孩子捉弄了人一般的開心。「我才來了三個多月。」

  「你看來對這兒很熟。」他說。

  「第一,我喜歡這兒,都是像自己黃面孔的人居多。第二,我的工作。記者是無孔不入的,我到處鑽,所以我熟得快。」

  「香港不是治安很不好嗎?」他問。

  「我這樣人高馬大的,怕什麼?」她笑。「不少男人當我是同類,我安全得很。」

  他搖搖頭,笑了。

  「我第一眼看見你時,覺得這個女人真性感!」他是有點促狹的。

  「性感?當然,我不否認性感,」她笑得爽朗。「任何女性都有性感的一面,但要看她如何發揮而已!」

  「怎麼正面說,反面說都有理呢?」他搖頭。

  「事實啊,女人的性感是自然散發的,不能強裝!」她掠一下頭髮。「有些女人就是強裝,穿件露肩露背裝,嬌聲亂笑幾聲,嘴唇似閉非閉,真笑死人,這叫性感?老天!性感。」

  「你的話我以為該出自男人之口。」他微笑說。

  「不要把男女的界線分得這麼清楚,」她搖搖頭。「男人所說的,女人也能說,不是嗎?」

  他感興趣的盯著她。

  「你認為性感該是怎麼樣?」他問。

  「性感?沒有一定的形態啊,總之美麗動人得自然,不是誇張做作,就行了。」她說:「所以你說我性感,我一點也不反對,我自然啊!」

  「你多大年紀了?」他問得率直。

  「放心,你看我,全身肌肉都是結實有彈性的,還沒到要強裝性感的危險年齡,我二十六,還可以性感幾年!」她回答得更直率,直率得可愛。

  「你條件這麼好,真沒男人追你?」他眼中隱有笑意。

  「追什麼呢?我又不肯跟男人上床,男人們在今天都沒耐性,OK?我不肯,有人肯啊!於是,一二三向後轉。」她拍拍他。「這就是我!」

  「你這二十六歲的小女人很有味道!」他笑。

  「算了,算了,你還是沉醉在你那段四十八小時轟轟烈烈的愛情裡吧,我這小女人只能和你稱兄道弟!」她搖頭又搖手,一本正經得好笑。

  「我的愛情一點也不轟烈,沉默得甚至沒有交談。」他有些黯然。

  「你卻陷得很深?」她意外的。

  「大概我是不屬於這一代的感情,我很執迷不悟,」他無奈。「我的形式——也許上一代得很,但我喜歡。我不需要得到或佔有我享受愛情的滋味和感覺。」

  「聽來很吸引人,」她望著他。「有嗎?愛情的滋味和感覺?我看到的不是如此。」

  「我說過了,這是你的不幸。」他笑。

  她想一想,一下子站起來。

  「不行,看你講得如此美麗,或者我也該去找我愛情的滋味和感覺!」

  「愛情可遇不可求,尋找一輩子也未必有。」他搖搖頭。「愛情是偶遇。」

  「看你講話,真不像廣告影片中的你,」她凝視他。「螢光幕上下,相差真有那麼大?」

  「你在電視台工作,應該比我更清楚。」他說。

  「我做記者,與演戲無關。」她搖頭。

  「怎麼把我說成演戲的呢?」他笑起來。「我只不過為一種香煙拍過兩輯廣告影片,如此而已,和演戲簡直差了十萬八千里!」

  「你以前念廣告的?」她問。

  「不!數學系。」他說。

  她呆愣了半響,忍不住仰天大笑。

  「你騙我,你像念數學的人?」她怪叫。「別想騙我,我認識不少念數理的人,那像你這樣?」

  「那應該是怎樣?」他反問。

  「比較刻板,單調,很沒趣味的一種人,」她想一想。「面對他們,我會悶死。」

  「我難道不悶?」江浪問。

  「當然不,你很幽默,味道很好?」她頑皮的。

  「味道?那是什麼?」他笑了。

  「那自然不是數學系出的那種刻板,純理論,亂抽像的人。」她說。

  「什麼?我沒聽懂,再說一次,」他捉住她的手。「什麼純理論?亂抽像?」

  「這是那幾個數學系的朋友自己說的,」她不以為意的笑。「他們說自己所學是這樣的嘛,數學是不是純理論,有許多不可想像的假想?那不是亂抽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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