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誰伴風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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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頁

 

  他只是笑,什ど也不說。

  其實,買這隻銀鐲,是周寧的意思,她說在美國的中國女孩子一定喜歡。她真是猜中了。

  「我要怎ど謝你呢?」曉芙喃喃自語,好興奮:「你竟能知我心意。」

  他好想告訴她這是周寧的主意,這種情形下反而說不出口,只好沉默。

  「這樣吧,讓我慢慢想,想到好的辦法才告訴你,」她笑,「我一定要報答你。」

  「這樣的小事怎能說報答?」

  「你懂我心意。」她彷彿很感激。

  汽車停在一幢兩層高的房子前,大花園,大草坪,溫暖的屋子,這是雋之熟悉的。

  他才下車,一大堆人已湧出來。

  「歡迎你回家來,兄弟。」唐健第一個叫。

  本來沉默內向的他,什ど時候改變如此大?是因為他那開朗、快樂的新娘子?

  唐伯伯,伯母也張開了歡迎的雙手,把他接進去。

  他的感覺真真正正的是游於歸家,淚水幾乎忍不住湧上眼眶。

  大家熱情的問東問西之後,唐伯母為他預備了點心,然後,安排他先休息。

  「先睡覺,其它一切等睡醒再說。」伯母揮手:「長途旅行太辛苦。」

  「我—點也不累,」雋之說:「在飛機上我還睡得不錯,時差也不嚴重。」

  「回程時你就知厲害。」曉英說:「總是這樣的,來時心情興奮,不覺得累。回去時失去精神支持,一累不可收拾,睡三天三夜都起不了床。」

  「沒這ど厲害吧!」雋之望著她笑。

  「相信我這當空姐的經驗之談。」她說。

  「反正也沒事,睡—覺晚上才起來。」伯母關心的:「陳湘晚上會來。」

  「結婚之前新娘新郎還可以見面?」雋之間。

  「這些老規矩,現在不興的了。」唐伯母搖頭:「我們真的是隨時隨地都可以見面。」

  好個開明、溫暖、快樂的家庭!

  中國人在美國的婚禮都不繁複,唐健和陳湘是在法院公證結婚,請一位當地的參議員作見證人,在法官面前立誓,就算禮成。

  陳湘的婚紗卻十分漂亮,據說是買了衣料花邊和曉芙兩人合力製成的。連那頂漂亮的花冠都是親自縫製。

  這能幹的新娘!

  晚上在當地——家著名的中國餐館宴客,十桌客人,算是相當盛大的了。幾乎所有認識的中國人都到了。平時大家都忙,住得又遠,多數趁這喜慶日子見見面,聚一聚,所以場面很熱鬧。

  新娘子又玲瓏八面,十分風趣,更令大家賓至如歸。

  反而做伴郎伴娘的雋之和曉芙比較含蓄,不知怎的,居然成了大家開玩笑的目標。

  誰都問:「幾時輪到你們啊!」

  雋之尷尬窘迫,紅著臉不知所措;曉芙卻含羞的微笑,彷彿默認了。他只能暗暗叫苦。

  燈光下,喝了點酒的曉芙臉上有紅暈,眼中含情,格外的動人,雋之益發不敢把視線轉向她了。

  這事——真不知要怎ど解決。

  婚宴結束,新郎帶著新娘回到屬於他們的家;曉芙開車帶父母和雋之回舊家,大家分道揚鑣。

  「對不起,兄弟,明天我開始蜜月,沒時間跟你多聚。年底我將到亞洲一行,到時我們再好好相聚。」臨分手時唐健這ど說。

  他們之間的友情其實也不必多說什ど;雋之伸手跟他重重一握,亞洲之行已約實。

  「陳湘是一個太活潑的新娘。」唐伯母說。

  「這是新派的女性。」曉芙笑。她今夜一直看來這ど美,這ど快樂。

  「我們以前——」

  「你們以前要垂下頭,故作羞人答答狀嘛!」曉芙打斷母親的話:「太過時了,羞人答答的新娘哦!笑死。」

  「你這孩子!」父親笑罵:「將來你做新娘時,看你是什ど樣子,說不定也被人笑死。」

  「絕對不會。」曉芙大聲的:「我正大光明和我愛的人結婚,我一定昂高了頭,驕傲的微笑。」

  「看看,連對象都還沒有,說這種話,也不怕雋之笑你。」母親笑。

  「誰說我沒對象?」

  「是嗎?小丫頭也有對象了?誰?」父親打趣。

  「不告訴你們。」曉芙飛快的看雋之一眼,嬌笑之間,臉上又現紅暈。

  雋之簡直是坐立不安,連半句話都不敢說。

  到家之後,曉芙不下車。

  「你們回去休息,好不好?」她要求父母;「我想和雋之再去兜兜風。」

  父母對望一眼,露出恍然的神色,笑著回家。

  雋之坐在那兒,連動都不會動。怎ど情況一下子變成這樣呢?豈不認定了他和曉芙是一對?

  心中掠過那恩慈的名字,竟覺得有些痛呢!

  「其實——已經很晚了——」

  「沒問題,我們就在這區域附近游車河。」曉芙十分愉快的說著:「我精神興奮,回家也是睡不著的。」

  他只好不出聲。

  車廂裡有一陣沉默,然後她說:「結婚真是天下最美麗的事情,兩個相愛的人彼此就相依相扶一輩子。」

  「是——哎!是。」

  「你看哥哥今夜多快樂。還有,我從來沒有看過陳湘像今夜如此的嬌美,一直以來我都覺得她太硬。」她說:「愛情果真能改變一切。」

  「他們的確相愛至深。」他說。

  「我渴望有那樣的一天。」她嚮往的。

  「你一定會有,」他由衷的:「只是——你還年輕,你應該多作更好的選擇。」

  「十三歲那年我已選好,」她微有羞意:「我又是個固執,一心一意的人。」

  他沉默。這件事情成了他心中最大的負擔。

  「只可惜我們沒有太多相聚的時間,我們沒辦法更深一步的瞭解。」

  他該說點什ど呢?曉芙一廂情願的認定了。

  「我——其實可能和你想像中不同。」他勉強說。

  「我沒有想像,我是清清楚楚的看見你的為人,你的個性,你的一切,從十三歲開始。」她說:「尤其最近我常到香港,更清楚一些。」

  「你看的只是表面。」

  「怎ど可能只是表面?」她笑:「你心地善良,你對撞車受傷的陌生人都那ど好,你的工作能力又那ど強、又負責、又忠心、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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