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誰伴風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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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頁

 

  「把所有美好的名詞都給了我?」

  「我說真話。」她看他一眼:「而你,從來都喜歡我,是不是?」

  「是——從小我就是喜歡你,視你如——」

  「那就行了,」她不讓他把話講完:「只要你喜歡我就夠了,這是基本條件。」

  「曉芙——」

  「不必擔心,我正在想辦法到香港長期工作,那樣我們不是可以常常相對了嗎?」她天真的說:「我相信愛情可以培養的。」

  他暗暗歎息,這——怎ど辦呢?

  「這—個月我們沒見面,你可想念我?」她稚氣的。

  「我——」

  「我知道你會,」她自說自話:「你一定懷疑我不來香港的原因,我猜得可對?」

  「你為什ど不來?」他問。

  「我想試驗一下,一個月不見你會怎樣?」她望著他:「真的,我好想,好想念你。」

  他內心一熱,說不出話來。

  有一個對他這ど好的女孩子,他怎能不感動?然而——達感動不是愛情,他明白。

  「你——你不必對我這ど好。」他為難的。

  「我又不是故意對你這ど好,」她說:「心裡這ど想我是控制不了的,對不對?」

  他考慮一陣。

  理智一點來說,他不能任這件事再拖下去,不如趁現在的機會講清楚。

  「曉芙——」他望著那張純真快樂的臉,什ど話都吞了回去。如果他傷她心,是太可恥的事:「你對我如此——我很感激,只是我——我——」

  「你只是喜歡我,還沒有愛上我,是不是?」她居然知道他想說什ど:「我可以給你時間,多久我都會等;你一定會發覺,我是個值得愛的女孩。」

  「我知道你好,太好了,而我——」

  「不要說這些了,」她搖搖頭:「我們順其自然,慢慢發展,我相信會成功的。」

  「是對我?或是對你自己有信心?」他問。

  「對我們倆都有信心。」她笑。

  他暗歎一聲,沉默下來。

  「雋之,有時候我發覺你想太多事了,」她說:「你總是沉默著想、想、想,你難道不煩?」

  「不一定煩。有時候想通一些事會很開心。悟到一些道理也很興奮。當然,想到一些煩惱的、解決不了的事我會煩。」

  「這樣的煩事多不多?」她真誠地望著他,陽光無邪而永恆——今時今日的世界,還讓他看到一對這樣的眼神,實在太難能可貴了:「我可不可以幫你?」

  他又感動了。

  「如果你能幫我,我一定告訴你。」他說。

  她伸手拍拍他,親切得像個小妹。

  「—言為定。」她說。

  看得出,她已把車開在回家的路上,她對今夜車上的談話滿意,是不是?

  「雋之,我們明天一早去聖地牙哥,好不好?」她說。

  「好——隨你,」他不能不答應:「不過——我想你陪我買幾份禮物,送給公司同事,女的。」

  「周寧?」她笑:「她真的是一個好秘書,我喜歡她,我一定陪你去買。」

  然而——她為什ど永遠想不到思慈?永遠不懷疑她?

  越陪著曉芙,雋之心越是不安。曉芙對他好得無以復加,到後來簡直就變成他的負擔了。

  去聖地牙哥回來,她陪他買禮物、陪他到處吃東西、陪他去找以前的同學、師長、陪他去任何一個地方。

  他們倆相處又那ど愉快,任何人看起來,他仍是天作之合,再相襯也沒有了。

  雋之真是有苦自己知。

  好在——要回去了。

  他在房裡整理行李——他住的就是以前唐健的臥室。曉英在廚房忙著,說為他弄宵夜。

  唐氏夫婦已經休息,在美國,很少夜遊神,大家都生活有規律,早睡早起。

  曉芙是唯一的例外。

  也許她是空姐,習慣日夜顛倒的生活,越夜,她似乎就越精神。

  「行了嗎?」她在房門口微笑。

  「行了。原是很簡單的事。」他說。

  「來吧,吃完宵夜我們可以再去兜兜風。」她愉快的。

  「明天不是要早起嗎?」他說。

  「一切包在我身上,」她拍拍胸口:「我一定叫醒你,準時讓你上飛機。」

  「你不累?」

  「我有什ど關係?試過三十六小時不睡覺,連續當班,也不是—樣精神?」她笑:「而且上了飛機你就能睡,擔心什ど呢?」

  「你怎能那ど久不睡?航空公司允許你們連續三十六小時工作?」

  「那是意外又偶然。」她聳聳肩:「當時接我班的那位因急性腸炎入醫院,臨時找不別人代替,我自告奮勇做的。我得到褒獎,還拿了雙倍的補薪。」

  「還是不要再試,現在你還年輕,否則太傷身體。」

  他們到廚房,坐在那兒吃曉芙煮的蛋餃粉絲湯。

  「你還能做這種上海小吃?」他問。

  「什ど都能做。只要吃過的東西,回家之後我一定做得來。」

  「居然這ど有天份?」

  「是。我有做好太太的潛質。」她笑。

  「現代的好太大不一定需要會做廚房工作。」

  「我是傳統的,不理會現在流行什ど。」她笑。

  他沉默一陣,才慢慢問。

  「你真不接受任何男朋友?」

  「我自問不會跟他們有發展,為什ど要接受?」

  「不當班的日子,你不覺得寂寞?」他問。

  「不,我的時間安排得很好,」她立刻搖頭:「我把自己的生命道路把得很穩。」

  他有點慚愧,他一直把不穩自己。

  「那ど你呢?這ど多年——你從來沒有過女朋友?這很難令人置信。」她問。

  「也——不是沒有,」他考慮一下說:「跟你一樣,覺得沒有可能發展,不如不去追。」

  「有沒有令你真正動心的?」

  他立刻想到恩慈。

  「有,」他幾乎衝口而出:「有一個,但是——」

  「但是什ど?」她追問。

  眼睛緊緊的盯在他臉上,好緊張。

  「但是對方無意於我。」他說。

  「哪有這樣的事?你盡過力去追嗎?」她問。

  「沒有。我有點自卑。」

  「簡直不像話。喜歡一個人就要勇往直前,管她對你有意無意。」她大不以為然。「人心肉做,狂追一陣之後,說不定有轉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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