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辜代罪者?她?
她是以最快的速度趕回家——屬於她和曉芙的,曉芙還沒有回來。
她陰沉的等在那兒,曉芙,居然出賣了她。
十分鐘之後,曉芙居然還沒有消息。她——難道不會回來?不聲不響的搬回雋之那兒?
周寧有點沉不住氣。曉芙會不會回來?又過了十多分鐘,大門終於響了。
「哈羅,我回來了。」曉英極愉快的舉起手上的紙包、紙盒:「看,我買了些什??」
周寧陰沉冷峻,一言不發。
「咦?你做什??」曉芙全不知情:「我替你到中環那家你最喜歡的燒臘店買燒鵝,又去文華酒店買栗子蛋糕,你不喜歡?」
「坐下來,我有一件事要問你。」周寧說。
「問吧!」曉芙呆怔一下,乖乖的放下紙袋紙盒,坐在她對面。
「你對雋之說了什??」周寧一個字、一個字說。
「雋之?」曉英咬著唇,然後臉色就變了:「我——我——」
「他全都告訴了我,而且很生氣,對我很不禮貌。」周寧的神色、語氣都如冰如刀鋒。
「我——也不知道為什?會說出來,」曉芙一嚇之下,就哭起來:「我不是故意的,我——我也不知道,如果不說,我心裡不舒服。」
「你這人,叫我怎?幫你呢?」周寧語氣緩和些:「我變成好人難做,枉作小人了。」
「不,不,我跟雋之講過,這件事該怪我,是我不對,我真是這?講的。」
「他會相信嗎?他對我有成見。」周寧說。
「那我再去解釋,他一定會信我的。」
「不要天真,他成見已深。」周寧歎一口氣:「我這是裡外不是人,其實——關我什?事呢?」
「你是幫我,我萬分感謝。」曉芙抱著她手臂:「我們不要理雋之,過兩天他就沒事了。」
「但這幾天我還是要面對他,」周寧又歎息:「我是秘書,我總不能為這件事不上班。」
曉芙想一想,忽然問:「他真是很凶的罵你?」
「沒有。但他那種神情比凶還可怕。」周寧搖頭:「曉芙,你是這樣天真,這樣孩子氣,什?事都要說出來才行,叫我以後怎能再幫你?」
「我看——算了。」曉芙低下頭:「還是讓事情順其自然發展吧!我不想強求。」
「半途而廢?」
「我不能令你難做。」曉芙很不安。
「別以為李雋之的神情語氣會嚇倒我。」周寧冷笑:「壓力越大反抗力也越大,我真要試試呢。」
「不必了,湯恩慈原來是有男朋友的,叫蔣天恩,還是青梅竹馬。」
「雋之說的?」周寧意外。
「是,他是這?說,他沒有理由騙我,」曉芙仍然一派天真:「他和湯恩慈只是普通朋友。」
周寧思索一陣,沉默下來,她不信這件事,大概又是雋之故佈疑陣,這事只有曉芙會信。
「你真相信?」
「雋之說的每一句話我都相信,從小他就沒有騙過我,他是誠實的人。」曉芙肯定的。
「某些事上——他可能騙你,因為你長大了,不再是當年十三歲的孩子。」
「我相信與年齡無關。」曉芙說:「雋之不是那種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人,真的。」
「我不能叫你不信,李雋之是你的偶像。」周寧說:「防一防他總是應該的。」
「你叫我不要對他說真話?」
「對湯恩慈的事不要那?相信。」周寧不知道在想什?,黑眸中深淺光芒在閃動。
曉芙突然記起雋之說的「周寧城府極深」的話,是不是呢?她完全看不出。
「會不會——我們誤會了湯恩慈?」曉芙畢竟善良。
「你以為會嗎?我看你也被湯恩慈的外表騙了,」周寧展開一個很特別的笑容:「她很厲害。」
「你一直說她很厲害,何以證明?」曉芙聰明了一次。
「我查過她。」又是句老話。
「怎?查的?你有朋友認識她?」曉英很好奇:「或者你請私家偵探。」
「我自己。」周寧非常自信——她的自信神色一天比一天強。
「你自己?怎?可能?你去跟蹤?」曉芙好意外。
「我去查過她的一切資料,她的學校、她的教會;她的表面功夫也做得十足,不得不令人佩服,不過——」
「不過什??」曉芙追問。
「百密一疏,我查到一點東西。」周寧神秘的笑。
「是什??快告訴我。」
「不行,還沒到可以說出來的成熟時機。」周寧搖頭:「你又口疏,藏不住話。」
「我保證不說。」
「我不能相信你的保證,你根本小孩子脾氣。」周寧還是搖頭:「幾句好話一說,你的什?話都透露出來了。」
「再相信我一次,真的,我發誓。」
周寧凝望她一陣,還是搖頭。
「我不講對大家都好,」她說:「講出來會影響大家情緒,對湯恩慈也不公平。」
「很——不好的一件事?」
「我不能回答。」周寧笑一笑,她諱莫如深。
「那?——雋之那件事你不生氣了?」
「不。我原本很生氣,也很灰心,想一走了之,搬回家算了,再也不見你們,」周寧說:「又想著你根本是個善良的小孩,我走了誰幫你?」
「那就太好了,我保證以後不亂說話。」曉芙舉手做發誓狀。
「我倆大概是有緣份,或是上一輩子我欠了你債,」周寧搖頭笑:「否則我怎?對你的事比自己的還緊張?」
「我想我的福氣還不借,出門遇貴人之類的。」
「我可不是貴人,」周寧一點怒意也沒有了;她的怒氣似乎來得快,也去得快:「你現在福氣再好也沒有用,除非你俘虜李雋之。」
「我——沒法把握。」曉芙的笑容消失:「真的。」
雋之在辦公室接到一個陌生男人的電話。
「我有一個消息要出賣,這消息你必感興趣。」
「我不明白你說什?。」雋之意外。
「李先生,你別裝傻,你的事我們很清楚,」那陌生的男人冷笑:「湯恩慈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