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誰伴風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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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0 頁

 

  「黃昏時分——你有沒有聽見過她尖叫?」

  「尖叫?」女人又笑起來:「小姐,你別開玩笑。」

  「我是認真的。」

  「你去她房間吧,看看她有沒有留下什?字條。」女人半開玩笑:「阿艷是中學畢業生呢!」

  「昨天我來找過她,我怕她——受刺激。」

  「受刺激?世上還有什?事能刺激到她?」女人又冷冷笑:「她還會有知覺嗎?哈!2」

  「請別笑,我怕她出意外。」

  女人果然停止笑聲,半晌才說:「如果想死,早已死了,不會等到今天。小姐,你不懂我們。」

  「但是——阿艷的女兒找她!」

  「女兒?」女人呆住了:「阿艷沒說過,她有女兒?她不是孤單一人嗎?怎?會有女兒?」

  「的確,她女兒找她。」恩慈說。

  女人又呆呆的想了半天。

  「我不知道,或者她離開了,」女人說:「今天的情形——女兒找她,我想——她受不了。」

  「請來看看她房中可有什?特別?」

  女人在門邊張望一陣。

  「沒有。」她搖搖頭:「她最愛乾淨,房間總收拾得一塵不染,每次有臭男人上來過,她就洗刷半天——沒什?特別,每天她房中都這?整齊。」

  「她可帶走什??」恩慈再問。

  「沒有吧!」女人又望一望。

  一張床,一張椅子,幾件衣服掛在那兒,小几上的電飯鍋,這?簡單,帶走什?一目瞭然。

  「我——想留在這兒等她。」

  「你等就是,這是她的房間。」女人走開了。

  恩慈就站在門邊等。

  她不敢坐,她真的害怕,想到都噁心,多少陌生男人坐過的地方,她的心在發抖。

  整個上午過去了,她也站僵了。母親始終沒有回來。

  午飯也沒吃,直到下午二點多;女人起床,才看見她仍站在那兒。

  「小姐,你還沒走?」女人露出一絲驚訝。

  「她——一直沒回來。」

  「或者她跟客人去了,不稀奇!」女人說:「你回去吧!留下電話,等她回來叫小蓮通知你。」

  「小蓮——」

  「是我女兒,上學那個。」女人笑:「站在這兒等是沒有用的。我的這間破房子,連陽光都不照進來。」

  「請切記通知,很重要的。」恩慈留下電話,離開。

  馬路上的陽光刺眼,令她清醒不少;她這?跑出來,連假都沒請呢!

  連忙叫車回中心,她必須對天恩解釋這件事——中心裡人頭湧湧,永遠這?忙。

  她是直走到天恩辦公室的。

  意外的,辦公室裡有雋之,他怎?也來了?

  「恩慈,你到哪裡去了?」天恩神色特別。

  「我——」她不知該怎?講。

  「找了你整天,你連電話也不來一個!」天恩說:「我不得不通知雋之幫忙。」

  「你們擔心我做傻事?」她苦笑。

  「當然不是你,你還不知道,是不是?恩慈,你——你——冷靜下,我們正預備去——」

  「我一點也不明白,你在講什??」恩慈問。

  天恩看雋之一眼,歉然的說:「無論如何——我總得告訴你;你冷靜一下——我們得到個消息,有一個自殺的女人,身上有一張字條,字條上寫的是你的名字。」

  「什??」她似沒聽懂。

  「恩慈,」雋之哀傷的:「我們懷疑那自殺的女人是你母親。」

  恩慈怔怔的望住他們倆,彷彿意識都沒有了。

  「你聽見我們說話,是不是?」天恩扶住她。

  她點點頭,突然間,站起來:「走。我們一起去看看。」

  「恩慈——」雋之嚇一跳,那不該是她應有的反應。

  「別替我擔心,即使真是她,我也受得了。」她哽著聲音說。

  天恩對雋之點點頭,跟著走出去。

  事情——真是這?殘忍?死去的那女人真是阿艷?

  小勤鼠書巢 Luo Hui Jun 掃瞄校對

  第八章

  那個自己撞上汽車而死的女人,一眼望過去就知道是阿艷;那個叫馮艷華的女人,恩慈的媽媽。因為,她還穿著昨天那一件衣服。

  汽車並沒有撞得她血肉模糊,她的臉看來完整——臨死的那一剎那,她似乎並不害怕,只有平靜。

  是的,她看來平靜。

  不但死去的阿艷看來平靜,認屍的恩慈也平靜,平靜得出乎人意料之外。

  認屍之後,她居然堅持回中心工作三小時。

  雋之知道天恩會陪伴她,於是辭別了他們,獨自回家,他完全沒有心情再回公司。

  事情怎?演變成這樣子呢?

  突然出現了恩慈的母親,才不過一天她又去世,簡直比電影更戲劇化。

  這裡從哪兒開始呢?那個電話——是——那個陌生男人的電話。

  誰會是、可能是那陌生男人?為什?要在這時候打電話來?那男人必定是今天才知道恩慈母女的事,肯定的。現在才打來——當然不是為那五千元。

  那五千元根本全給了阿艷——恩慈的母親。

  那男人是要恩慈難堪——是這樣的吧?這事不先告訴恩慈,反而向雋之要錢——

  那男人想在雋之面前破壞恩慈的印象,但——誰要破壞?誰?

  這?一想,雋之竟是呆了。

  誰要破壞恩慈!曉芙?周寧?啊!周寧;她總是表現出和恩慈有天大的仇恨似的;那——會不會真是她?

  雋之覺得心寒,覺得害怕。是周寧嗎?若真如此,那未免太——太過分殘忍了。

  突然間,他想到曉芙,曉芙還跟周寧這樣的女人住在一起,這豈不是太可怕了?

  忍不住立刻打電話去曉芙公司。

  「雋之?」她非常意外:「怎?找到公司來?」

  「你等我,別離開公司,我立刻來接你。」雋之說:「任何人約你都不可離開。」

  「什?事?發生了什?事?」她嚇了一跳。

  「總之等我。」他透一口氣,是太緊張了吧:「除我之外不能跟任何人走。」

  「並沒有任何人約我。」曉芙笑:「我等你就是。」

  雋之趕到中環接到了曉芙,這才透一口氣;心中又忽然覺得好笑,漢理由這?緊張、害怕的。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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