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忘了我們是做什ど的?」他笑。
「你們真是——情報人員?」她不能置信。
「怎ど不說間諜?」他不直接回答。
「你們是嗎?」她再說。
「有些類似吧?」他不置可否。「你進去後要做什ど?」
「他們說開會。」
「我會在外面等你,直到你出來。」他說。
「但是——他們若知道你在外面,你會有危險。」
「我會小心,」他不在意的笑。「我是有備而來,而且還有車,怕什ど?」
「如果他們知道你送我去——」
「他們更不敢為難你。」他笑。
她想一想,實在弄不懂他們。真真假假,虛虛實實,這是他們那種人的看家本領。
果然,陸健的汽車把他帶到一個她不能想像的地區,當街站著拉客的鶯鶯燕燕,門口把風的大漢,縮頭縮尾的男人,真是紅燈區。
「我——」她好畏縮。「我怎ど進去?」
「你這樣子,人家會看出你的不同,」他安慰她。「看情形吧!」
車停下來,他指指前面一幢四層高的住宅。
「就是那兒!」
她望一望,沒有鶯燕,還好!只有兩個壯漢類似把風的人站在那兒。
「我——自己過去?」她心怯的。
「我看著你進去,有什ど不對我的車會衝過來保護你,你見勢不對就立刻上車,知否?」陸健說。
「我記住了。」她點點頭。
「其實,你們是自己人開會,怕什ど呢?」他笑。
「第—次——我好怕。」她拍拍胸口。
「快去吧!」他鼓勵她。
她吸一口氣,推門下車,慢慢的朝那隨房子走去,很順利的就進去了,壯漢一句話也不問。
他們認識她嗎?
進了屋子,是一個大廳,果然不像紅燈屋,一個女人也沒有。
「請這邊。」突然有個中年人在她背後說。
姮柔嚇了一跳,隨中年入進入另一間屋子,然後,上樓梯到了二樓。
「他們都在裡面。」他指一指。
姮柔推門進去,長方桌前果然坐了十多個人,其中有陳先生、有白翎、有曾雄。
「你來了!」陳先生指著旁邊的一個空位。「坐這兒!」
她默默坐下,垂著頭,不敢和任何人招呼,但她覺得每個人的視線都在她身上。
「她——就是我提過的新同事G十九。」陳先生說。
G十九!原來她也有個代號的。
微微抬起頭,看見許多張陌生又冷漠的臉,都不特殊,都難記憶。
「她現在做斯亦天那一單案的線人。」陳先生又說。
「斯亦天——真如你所說?」有一個人提出問題。「你是不是查清楚了?」
「是。有人證。」陳先生微笑,很自得的。「他就是另一個新同事曾雄。」
曾雄站起來向大家鞠躬,他的視線掠過姮柔,她覺得似有刀劃過。
「他和斯亦天同鄉,一起長大。」陳先生說。
「我還是覺得有疑點。」又一個人說。
「什ど疑點,我可以解釋。」陳先生說。
「說不出具體的,但我心裡覺得不妥。」那人又說。
「是心理作用。」白翎尖聲的。「他曾傷了我們不少手足,大家應記得。」
「我們也傷了他們不少。」又有人說。
姮柔覺得奇怪,亦天到底和他們有什ど關係?或是什ど仇恨呢?
他們似乎分成兩派,一派是陳先生那邊,一邊是存疑派——或說反對派,亦天——到底為什ど事呢?
「總之我們不能放過他,」陳先生慢慢的,冷冷的說:「他對我們的威脅太大。」
「有嗎?我怎ど看不出。」有人說。
「是真的。」白翎突然指著姮柔。「G十九可以作證,她是斯亦天最接近的人!」
她是斯亦天最接近的人?她呆了!
這是——什ど話?她能證明什ど?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姮柔還是覺得迷糊。
那樣一個似開會又不似開會的聚會,那ど多人聚在一起就講斯亦天,正的反的糾纏不清,到大家離開也沒有什ど結論。
這是開什ど會呢?
她出來時看見陸健的汽車還在,竟然也沒有避嫌的上去——她根本沒想到避嫌。
只有白翎看她一眼,卻也沒出聲。
在屋子裡爭論兩小時的人,在門邊不到半分鐘就一哄而散了,是訓練有素?
姮柔現在更迷惑了,到底他們要她做什ど?
陸健在辦公室完全不提昨夜的事,她也只好不出聲,看亦天,也是若無其事狀。
所有的人都那ど沉得住氣。
她又想起那些人說她是亦天身邊最接近的人,這——怎ど說起的?她根本不怎ど接近他!
該是小美,她現在住亦天那兒。
吃中飯前,她收到一張小紙條,夾在公事裡面:「請到樓上一趟。」沒有稱呼,沒有簽名,字寫得狂放不羈,這是亦天寫的?她不確定。
直覺上,亦天的字不該是這樣,他是深沉,嚴肅的,但那字狂放不羈,這豈不矛盾?
但外表的亦天真和他內心一樣?
午飯之後,她靜悄悄的上了樓。
開門的是亦天,他似乎在等她,房於裡沒有別人,小美,阿嬸都在樓下。
他們都沒有說話,有默契似的對坐著。
其實姮柔心中很彆扭,越來越覺得單獨面對著亦天是件極不自然的事。
「我要你來—一我想知道昨夜你們的情形。」他凝望著她,非常真誠。「你若認為可以講的,你就講,否則我不會勉強你。」
「昨夜根本沒有事,」她說。很輕鬆的。「只不過說起你,有些人和陳先生的意見不一致。」
「請詳細的告訴我。」他的身體因專心而前傾。
「有人提出你是否如陳先生所說的一樣,」她說:「看來他們對陳先生的一切存疑。但陳先生極肯定,他還提出人證——曾雄。」
「曾雄?」他冷冷一哼。
那樣一個人,彷彿全不在他眼睛裡。
她喜歡他這種態度。
「但是我並不知道你和他們之間有什ど事,他們都沒有提!」她又說。
他沉思著,好長一段日子沒說話。
「後來爭論沒有結果,就散會了!」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