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蘭陵狂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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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後方頓時哀鴻遍野……

  他才懶得多管屬下辦事的手法,為首的有為首該關注的事。例如,往山谷西側消失的蹄印。

  是馬車的痕跡,而且還是方才才經過的,沙痕清晰。

  什麼人會在一場混仗中駕馬車出入?

  他的行動向來與思索一般快速。揣測的答案尚未出現,他就已追奔在急急逃竄的馬車之後。

  山谷後頭果然藏著人!

  輕便的馬車如受驚的小動物般,機警而恐慌地疾速狂奔,穆勒和坐騎則如強大而優勢的野獸,見獵心喜,豪邁地恣意緊追其後。幾度驚險的追逐,似乎就快被他追過,實為他的欲擒故縱。

  相當完美的掩護,完全測不透馬車的來歷。他一面緊迫追逼,一面悠然審視。

  在亂石狂沙中能如此飛馳的馬車,可見其建造之堅實。這應該不是一般人能有的,駕車者的技術更不似一般人。馬車在疾馳下數度被谷地亂石震彈騰空,速度卻不減,依然平穩前衝。

  是誰?流寇的首腦嗎?

  猛然間,飛快急轉的車輪被穆勒拋來的腰帶給纏住,瘋狂捲入輸軸內,卡住運轉,馬車霎時朝另一邊傾跌,飛濺出些許破片。

  馬車的奔馳因車身的翻覆而拖緩,駕車人正欲拉馬止步,免得震傷了車內人。可惜拉得太遲,馬匹早因後方傾跌的車身而失卻平衡,勉強直衝數步後便也倒往失衡的方向,摔飛了駕車人,一片混亂。

  穆勒改而按轡徐行,踱往頭破血流的駕車人身旁。

  果然不是什麼好東西,他劃過半張臉的大疤與粗胡爛牙的猥瑣氣息足以證明。

  駕車人痛苦地捂著腦門倒在地上又滾又叫,卻霍然翻身撒來一把沙土,驚嚇到了穆勒的坐騎,但沒嚇到他本人。只見他冷淡地順勢將揚蹄狂嘶的馬兒往前駕,一蹄踏上那人圓滾的腹部。沒踩破他的肚子,僅把他踩得口吐白沫,當場昏厥罷了。

  不是他天良未泯,只是懶得收屍而已。

  解決掉車外的人渣,他翻身下馬,準備料理車內的敗類。

  他當然不會無聊到鑽進車內捉問「你是誰」,也不會閒到在外頭狂吠「給我出來」。他靜靜站在翻倒的馬車邊,凝睇朝著藍天的密實車窗,深情款款。

  驀地,他一刀狠狠捅入窗板內,裡頭立刻揚起嬌嫩的驚呼。

  女的。

  他抽回大刀,再一次捅入窗板內,改由不同方向攻擊。這次沒有驚呼,只有抽息。

  一個人。

  他二度抽回大刀,正欲往另一角度重重桶下去,車門裡立刻爬出一個小身影。

  他高舉著準備刺往車窗的勢子,瞪視爬出來的東西,隱隱地,似有遺憾,彷彿那小東西壞了他大爺的雅興。

  一名少女,十六歲上下,衣著粗樸,身形嬌小,潰散的髮髻上殘留被他切了兩半的絹花。

  長得很漂亮。或者應該說,非常漂亮。

  她顯然看慣了此類火爆場面,一點也不驚慌。相反的,她十分冷靜,瞪著極美的大眼睛,嬌艷小臉充滿敵意,與他寒冽對望。

  「是你指使那些流寇來搶劫百姓的嗎?」

  不回話,就是默認了。

  「你明白結夥打劫的罪有多重嗎?」

  顯然她根本不在乎。

  他問得懶散,等得也有點煩,大刀便緩緩轉架至她頸旁。「為什麼年紀輕輕地就聚眾幹壞事?」

  為了讓這硬脾氣的臭妞知道他耐性有限,大刀乾脆在她身前直直劃下。而後,刀尖點在沙地上,靜靜等候。

  她起先不明白這是什麼爛花招,直到感覺身前不對勁,才看出端倪。

  他竟一刀直直劃破她身前層層衣物,自頸項至褲腰,裂露一道長長的雪白大縫。

  穆勒始終一派疏離,做慢地冷睨少女胸脯下方深深的陰影,襯著上方的堅挺。唔,非常可觀。有趣的是,她的反應幾乎同他一樣,輕蔑得可以。

  「你沒話好說嗎?」

  「你刀法不錯。」

  「我也這麼認為。為什麼結夥作亂?」

  「我高興。」

  「你可知這是要殺頭的?」

  「腦袋在這兒,請自便。」

  「不急。」他收刀入鞘,垂眼低喃。「等你招出底細後,再削掉它也不遲。」

  她猝地轉身就跑,衝往車前重新站穩的馬匹。

  穆勒只悠哉幾個大步,在她跨上馬背時將她攔腰擒抱起來。她腳未落地便狂亂掙扎,咬牙切齒地沉默反擊。

  花拳繡腿,全是沒功底的柔軟招式,對他這身經百戰的彪形大漢來說,連搔癢都不如。可她掙扎得格外激烈 幾乎是太過激烈,破裂的重重前衫繃出兩團雪膩渾圓,隨著專注奮戰的纖手殲腳熱情震盪,乳波狂浪,頂峰粉艷,囂張地展現在他眼前。

  他不是沒看過女人胴體,只是閱歷再深厚,也不曾見過如此的豪放潑辣。

  或許是她倨傲的沉默攻擊太奇特,或許是她某種別有陰謀的氣息太引人好奇,或許是她妖麗稚嫩的容顏太搶眼,或許是她波濤洶湧的豐滿太聳動,他竟一時失神,犯下大錯。

  搏鬥的小手霍地竄向他腰旁佩刀,猛一貼著他身軀拔刀出鞘,就順勢在抽出的途徑中劃出驚人血口,自他左腹側延伸至右肩窩,橫過他胸膛地暴露一大道鮮紅裂縫。

  不只他微愕,連她也嚇到了,沒料到自己的招數效果會大過她的預想。

  她在穆勒略鬆手勁的剎那使勁狠推,立刻摔滾入沙土中,連忙起身,帶刀逃逸。

  穆勒不是被可怕的傷口懾住,而是驚異於不曾有人簡簡單單地就傷他如此重,而且還是個女人。

  他恍惚沒多久,原地一蹬,騰空大翻身,巨鷹斂翼般地飄立錯愕奔跑的小佳人身前。她想也不想地就舉起沉重大刀砍去,只是刀身太沉,拖緩了她的攻勢,笨拙至極。她不服氣,想將切到地上的大刀再度舉起,卻喘得要命,刀身顫顫舉到一半又砍落回土裡。

  「需要我幫忙嗎?」他冷吟。

  「你又不是官差,憑什麼管我閒事?!」嬌嫩的火氣終於爆發,分外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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