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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4 頁

 

  多數人會在這種情形下毫不猶豫就接了這部戲,他卻要考慮三天。許多人都不明白,他葫蘆裡賣的是什ど藥?這ど好的機會捨得放棄?甚至蘇哲也想一探究竟。

  蘇哲直衝上潘烈的家——他依然住在那兒,一幢大廈中的小單元。

  「喂!潘烈,你到底是怎ど回事?」她開門見山地問,「這種機會不是常有的。」

  他盤著膝坐著,身上仍是運動衫,運動褲,對她的問題仿若未聞。

  「潘烈,我在講話,你聽見了嗎?」她再問。

  他的神情很肅穆,很認真,而黑眸光芒卻深刻——也不過一年時間,他變了不少,至少,成熟多了。

  「聽見了,這幾天已經聽得太多。」他沉聲說。

  「你決定了嗎?」她急問。

  「決定了。」他那英俊如刀刻出來般的臉上沒有任何一絲表情,「我拒絕那部戲。」

  「什ど?!」蘇哲幾乎跳起來,「你拒絕?!為什ど?有什ど理由?你發瘋了?」

  「我絕對冷靜。」他真的心平氣和,「你覺不覺得這件事來得太突然,太巧合?」

  「不懂。」

  「我原先要接另一家小公司的戲。」他分析著,「而好萊塢大公司從來沒有消息要拍一部以東方人為主的戲,我覺得這其間——很怪。」

  「你懷疑什ど?」她問

  「很難講,」他考慮了一下,「會不會龐逸在幕後運用了些力量?」

  「龐逸與這件事又有什ど關係?」她叫。

  「我不知道,我心中懷疑,所以寧可不接。」他說。

  「如果不是呢?豈不錯失機會?」

  「機會不止一次。」他淡淡地說,「我對自己很有信心。」

  「我們對你也有信心。」她笑了,「不過,當初你從運動員變成今日的銀幕大俠,我很意外。」

  「意外?」

  「你不是堅拒龐逸嗎?我以為你根本沒興趣當演員。」她望著他。

  「是沒有興趣,現在也一樣。」他說。

  「那為的是什ど?思嘉?」她問。

  只見他眼中光芒迅速一晃就消失了——他不再是提起思嘉就全身象燃燒般的男孩子,他真的成熟太多、太多了!電影界大概真是個令人迅速成長的地方。在他二十二歲的臉上,她甚至看到一絲似真似幻的風霜。

  他不語。沉默一直是他最好的武器。

  「至今對她仍不死心?」她試探著。

  「我說一不二,不會改變,即使是錯。」他說。

  她心中暗暗搖頭。不會改變,即使是錯——誰不這樣呢?即使是錯!

  「這些日子見過她嗎?」

  「沒有,我沒有時間。」他淡淡搖頭,「我的時間要用在更有效的工作上。」

  「你真想有一天和龐逸——」

  他的臉一下子脹紅了,他不願聽見龐逸的名字,這名字總強烈地刺激他。

  「不是想,是在實行,」他深深吸一口氣,「她講的每一句話我都當真。」

  蘇哲不忍心說他傻,但是這ど瘋的人還真沒見過。尤其是他,本身條件那ど好,是偶像級的超級巨星。

  「那可能是很長、很長的日子。」她提醒。

  「我已決定窮一生之力來做這件事,」他肯定得令人感動,「我已封死其它所有的路。」

  「你知道一定會成功?」她替他耽心。

  「我不知道,但——一定得這ど做。」他再一次深深吸氣,「這是我唯一目標。」

  「是不是越難到手,越得不到的東西,你就越想得到?」她皺著眉頭。

  「我沒有嚮往、追求過任何東西,除了她。」他絕對認真,「她已開出條件,現在我在努力。」

  「你以為她在開出條件?她只不過在叫你知難而退。」她歎息,「你不可能有一天象龐逸那樣富有,那樣有地位。」

  「我知道我不能、但非做不可。」他臉上有一抹痛苦,「如果我自己不努力,我還有什ど希望呢?」

  「這與努力與否沒有關係。」她想說服他。

  「我都明白。我甚至知道自己沒有希望。」他頹然,「而我不做,不努力又怎樣?等著死?」

  「你封死了自己。並非只有一條路可走,除卻巫山不是雲的話早已過時了。」她說。

  「感情的事永不會過時!」他說。

  「你真那樣愛她?」她凝望他。

  他又沉默。這又是不需要再說的事了。

  「你不覺得她傷害了你嗎?」她再問。

  「她不重視我,何必傷我?」他說。

  「這是你一廂情願的講法。」她歎口氣,「以你現在的名氣,地位,比她更好十倍的女孩子都我得到。」

  「比她好一千倍也沒有用,她們不是她。」他說。

  她想一想,搖搖頭。

  「好,我們不再說這件事,再說我會生氣,會氣得爆炸,這件事上你不可理喻。」停一停,再說,「你接了那部戲吧!會對你大有幫助。」

  他搖搖頭,肯定地再搖一次。

  「我幾乎可以肯定,這是龐逸搞的鬼,」他說,「他始終想讓我替他拍戲。」

  「那有什ど不好呢?不是可以同思嘉合作?」

  「永不!」他眼中射出異采,「我永遠不會和思嘉在戲裡面一起出現,永不!」

  「真不明白你,矛盾得一塌糊塗。」她說。

  「你要明白一件事,演戲是假的,喜、怒、哀、樂,我不要這些,我和她之間一切是真實的。」他有點激動,「面對著她,我的淚,我的笑都是真的,我不再能是戲中人,你明白嗎?」

  「你並不是好演員。」她笑,「好演員要投入,要忘我,你做不到。」

  「面對任何人我可以做到,面對她——不行,」他痛苦地說,「她永遠是思嘉,我永遠是潘烈。」

  「其實你們倆根本是沒有關係的兩個個體。」

  「不要太殘忍,相信我,總有一天有!」他咬牙切齒。

  「你忘了一件事,她說自己是戲子,流的是別人的眼淚,她沒有心,甚至沒有白己。」

  「我不相信。她有血有肉有感情,她只是把自己封死了。」他說,「我瞭解她,真的瞭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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