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世背後還有人 ?他還不夠大 ?不夠高 ?不夠權勢、財富 ?」
黃小姐凝視她半晌.
「若非親身與你相處這麼多天,我不會相信賀家俊的未婚妻是你這樣的女.」
「我──難道說錯話 ?」
「你比想像中好太多,你──善良.」
卓依心中一栗,這麼說,家俊不善良?
「賀家俊在你面前不是這樣 ?」
「他──只不過一個普通人.」卓依胡亂答,「你們把他戲刻化地加工 ?」
「不.我們的資料是這麼說.」
「你令我混淆,不知道該相信誰 ?」卓依捧著頭,「賀家全家都好──」
「賀家人不能代表賀家俊.」黃小姐笑說:「陳警司就說賀家傑與他哥哥完全不同.」
「陳警官是警司 ?」
「總警司.」黃小姐說:「他全權負責這件案,是我們的上司.」
「不知道他官階這麼高.」
「沒有這高的官階怎能負起這件大案 ?」
飯後,兩人一起執拾了廚房,各自回到自己的角落.
剛才的話令卓依思潮起伏,想不到自己涉入的事件愈來愈複雜,真是後梅極了.能不能現在把自己的處境跟黃小姐說明,就此退出這個是非圈 ?再也不與賀家人見面 ?
只是想一下,立刻被自己否定,有一把奇的力量拉著她,她不願就與賀家斷絕關係.為什麼這樣 ?她完全說不出原因.
失去賀家人──她捨不得.這純粹是感情上的,她知道.有個感覺──她真的當自己是賀家的一分子.
一星期過去,日子好像變得有點希望,七天之後她就可以離開這裡,回到從前的生活,回到中群.
黃昏的時候,意外地來了個不速客.
黃小姐從門邊帶進賀家傑來.
驟見家傑,心中激動得如見親人,卓依忘形地奔向前,幾乎要擁抱他.
「家傑,是你 ?」最後一秒鐘,她硬生生地止步.
「我來報告一個好消息.」家傑臉上有喜色,「今天中午家俊在床上有了動作,他的右手和皮都動了一下,護士看得很清楚,醫生檢查過之後,說他大有進步.」
卓依呆在那兒,又喜、又驚、又憂,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是真的.」家傑連連點頭,「我問過陳警官,他讓我來通知你的.」
「陳警官原來是總警司.」她說.無法對家俊的事表示任何意見,只能把話題扯遠.
「啊──」家傑也意外,「家俊的事是否大好消息 ?爸爸和全家都去教堂謝恩了.」
「是──」卓依的心直往下沉.家俊醒來,就是謊言拆穿的一天,也是她面對現實的日子,她真的說不出心中的感覺,「哎,是.」
「真希望家俊在你能回家前醒來,這樣你們就可以見面了.」家傑說.
「醫生說他很快可以醒來嗎 ?」卓依擔心的家傑的不同.
「醫生不能確定日子,能肯定的是他大有進步,那塊瘀血小了很多.」
卓依深深地吸一口氣,她必須說些什麼話才對.於是她說:
「感謝上帝.我──很高興.」
她看到家傑和黃小姐的眼神都很奇怪,糟!一定是她的神情與說話不致──唉!她根本沒有演戲的資格.
黃小姐的臥室裡傳出一些聲音,她立刻轉身奔回房裡,只聽見一些器激活的聲音,幾分鐘之後,她才出來.
「剛才我們捉到兩個人,他們是跟蹤賀家傑先生來的.」黃小姐嚴肅地說:「請馬上預備,陳警司派人來把我們送到另一處.」
「發生了什麼事 ?有人跟蹤我 ?」家傑愕然.
這簡真比電影更電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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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部黑得神秘、沒有窗戶的小貨車把卓依和黃小姐連夜送到另一處住宅.這回卓依都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看得見海,她相信已被送到香港邊.
家傑早已與她們分手,逕自回家.卓依想不到他的來訪會帶來陸世龍的人跟蹤.這也好,警方是否有追查的證據 ?
躺在更陌生的床上,毫無睡意.一星期後是否真能被放回家,她開始失去信心.
家傑那邊怎樣 ?回家的路上該沒人跟蹤了吧 ?他的安全會不會有問題?
家駕著車半山的路上轉著,心思意念也煩亂得很.他開始意識到家俊的事一定很嚴重,連他背後都可能有危險,他擔心家人,都是老弱婦孺,是不是該要求警方保護 ?
他也真大意,後面跟著兩個人都覺察不到,真實生活到底不是電影,誰有那麼英明神武,誰會注意背後的車輛 ?如果他發現了,是不是來一幕飛車追蹤?甚至下車大打出手 ?老天!他又不是成龍.
回到家裡看見大家都在大廳等他.
「怎麼不先睡覺 ?」他問.
「把家俊有進步的好消息轉告卓依了嗎 ?」祖母巴巴地問.
「只告訴了卓依的同事,請他想辦法轉告她.」家傑說:「我聯絡不到她.」
「卓依也是,去了一星期連電話都不打一個回來.」明玉抱怨,「她不知我們牽掛 ?」
「她一定忙,反正就快回來.」家珍說.
「什麼都別說了,最好是家俊早早醒來,讓他快快娶了卓依,嬤嬤就高興了.」明玉說.
「難道你不喜歡這媳婦 ?」祖母望著她笑.
「求之不得.我現在最擔心的是家俊沒醒來前她發生什麼變化.」明玉搖頭,「她這樣的女孩恐怕大有人追求.」
「怎麼辦 ?怎麼辦 ?」祖母真的著急起來,「無論如何想個辦法,包圍著她,讓別的男人沒有機會接近.」
「家傑負責監視.」明玉說.
「你們在說什麼 ?」志堅笑起來,「別忘了他們是訂了婚的,感情不會那麼兒戲.」
「很難說,現代年輕人的想法靠不住,與我們那代完全不同.」明玉還是不安.
「真要我去監視 ?」家傑失笑.
「不要這樣懷疑卓依姐.」家珍很維護卓依,「她絕對不是那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