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呢?莫恕說你很有天才。」她叫。
「我自己覺得不是,有時候我對自己好失望。」他搖頭。「我的作品總找不到突破,不能有更高的意境。」
「慢慢來,你會成功的。」她說。
「但是莫先生三十歲的時候已經名重一時了。」他眼中有景仰之色。
「人和人之間不要比較,那是很殘忍的事。」她說。忽然間,話題一轉。「子莊,你當然是知道林雅竹的事,對不對?到底是怎麼回事?」
「哎--」子莊變了臉。「誰告訴你關於林雅竹的?」
「我一個朋友,」以玫感興趣的。「林雅竹現在仍在香港,又是闊太太、名流夫人,當然有一些人會知道他們的往事,又不是秘密。」
「你在莫先生面前,最好不要提起。」子莊說。
「他還受不了這刺激?」她笑。
「我不知道他會不會受不了,但是絕不願刺激他。」他認真的說。
「你告訴我,我又不會傻得跟他講,擔心什麼呢?」她說:「我真的好奇。」
「其實--我也並不很清楚,莫先生從不對我說這些,」他慢慢搖頭。「我所知道的只是我看見的。」
「你看見了什麼?」以玫睜大眼睛。
「我--哎,怎麼說呢?」他為難的。
「他很愛林雅竹?」她問。
「是的。」他點頭。「他從來不對其他女孩子假以辭色。」
「林雅竹也愛他?」她追問。
「當然,」他肯定的。「不但愛他,還非常遷就他,非常的柔順,她是個好女孩。」
「既然這樣,為什麼林雅竹會嫁給蕭玉山?」她問。
「我--不清楚,」他支吾著。「可能有些誤會,可能--哎--我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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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是你不願意告訴我。」她不依。「你和莫恕相依為命--沒有理由不清楚。」
「我知道的只是一些外表,只是一些發生出來的事,我並不清楚他們內心的所思所想,真的。」
「他們總不會無緣無故分開,是不是?」她說:「林雅竹也不是那種眼中只有錢的女人。」
「我想--是誤會。」他垂下眼瞼。
「誰誤會誰?嗯,誰誤會誰?」她急切的。
他皺皺眉,思索半晌。
「真的,我並不很清楚,」他搖頭。「蕭玉山自然是一直存在的人,他對林雅竹很好,很好,他的作風也不像一般風流自賞的有錢人,林雅竹嫁給他--也會幸福。」
「真是,我不是問林雅竹幸不幸福,」她嘟起嘴巴。「我要知道的是她和莫恕到底怎麼回事?」
「以玫,」他真的為難。「如果我知道,我願意告訴你,可惜的是我真不清楚。」
「但是莫恕因為她而頹廢十年。」她說。
「是--吧!」他勉強點頭。「無論如何,他今天又振作起來,這就行了。」
「為什麼他又會突然振作?」她問。眼中有絲狡黠。
「時間會改變一切。」這是句莫恕說的話。「我想他終於想通,走出死角。」
「這麼簡單?」她問。
「當然,」他意外的盯著她。「你總不會以為有什麼特別原因吧?」
「會不會有人鼓勵了他?」她說。難道她鼓勵了莫恕,是不是?她頗有驕傲感。
「有人?」他問:「你不會以為是林雅竹吧?」
「會嗎?林雅竹?」她不高興他的遲鈍。「會嗎?」
「除了林雅竹,我不以為還有人能鼓勵他。」子莊是作夢也想不到以玫指的是自己。
「你也未免把林雅竹看得太高了。」她一下子就不高興了,很奇怪的心理。
「什麼意思?」他不懂。
「說不定莫恕根本忘了林雅竹。」她說。有絲負氣。「我才不信這個時代還有情聖。」
「我--我們還是不談他們吧!」他開始吃點心。
「那麼談談你唱片公司的事。」她眼珠兒一轉,又笑得明媚動人。
「唱片公司--有什麼好談?」他反問。
「你作的曲子。」她說:「子莊,什麼時候你可以為我作幾首曲子?」
「以後,當你可以錄唱片的時候。」他說。
「你一定會替我作曲,是不是?」她高興起來。
「是,我答應一定替你作曲。」他說。
「你也介紹我去你們唱片公司?」她再問。
「到那個時候再說,」他笑一笑。「如果莫先生真的肯教你,他那家唱片公司比我的更大、更有實力。」
「真的?」她眼中射出異采。
「這是誰都知道的事。」他笑。
「那麼,我什麼時候可以唱?」她熱烈的問。
「我不能說。這要看你的進步情形,」他搖頭。「當然,你現在要出去唱也可以,只要你膽子夠大。」
「真話?」她睜大著眼睛。「能不能成名呢?」
「大概會被人用蕃茄打下台。」他又笑。
「好!你諷刺我。」她故作生氣狀。
「是真話,」他收斂了笑容。「很難有一開口就唱得好的天才,你不能急功近利。」
「好--我回去了。」她拿起皮包。「我明天去你們家。」
「一起走。」他招侍者付錢。「你住在哪裡?我送你。」
她皺眉,好半天才說:「不必。不--方便。」
不方便,為什麼?
子莊一連忙了好多天,他是鋼琴的伴奏,又是唱片的監製,他幾乎用了大部分的時間在唱片公司裡。
當他錄那張唱片的工作告一段落,回到家裡時,他才發現以玫已經是莫恕的學生了。以玫用什麼方法、什麼言語令莫恕肯收她為徒?
在子莊的感覺上,這簡直是沒有可能的,莫恕對以玫有成見,而且經過雅竹,莫恕不是恨全世界的女人嗎?
以玫還在莫恕的工作室中練琴,莫恕沉默的在一邊注視著,他坐在沙發上,但神態是專注的,顯然他是很用心在教她。
子莊不便打擾,他去廚房喝一杯水,就退回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