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情在深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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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9 頁

 

  他騎著機車飛馳回台北,他沒回家,他當然要找到王蘋,他當然要問清楚!

  王蘋坐在客廳,一副冷靜漠然狀,嘴角那種冷笑十分陰險,十分的幸災樂禍!

  「你來了!」她冷哼一聲。

  「你知道我要來?你在等我?」他目光如刀,狠狠的盯著她。這個女孩子真那麼狠心?那麼惡毒?

  「當然,」她笑得胸有成竹。 「從昨天到今天,你實在來得太遲了!」

  「王蘋,你做的好事!」他咬牙切齒的。

  他從來沒有愛過她,以前沒有,現在沒有,將來也絕對不會,他們之間雖有極密切的關係,但他心中對她卻只有厭惡!

  「算不得什麼好事,」她淡淡的笑。 「我只說出了一個事實,如此而已!」

  「這麼做你能有什麼好處?」他目不轉睛。 「不用一天台北幾間大學都會傳遍了,你有什麼好處?」

  「我不要好處!」她險惡的。 「斯亦凡,我說過,我得不到的就毀了他,任何人也得不到,我早就說過!」

  「你也毀了自己!」他恨恨的。

  「我不在乎,」她笑。 「經過昨天的事,『我對你再也不存希望,我決定去見你的校長,我要你身敗名裂,前途盡毀,這是你應得的懲罰!」

  亦凡牽動一下嘴唇,看不出心中喜怒。

  「你對校長說了什麼?他居然就信了你片面之詞?」他冷冷的問。

  「我帶玻璃瓶給他看,」王蘋輕鬆的聳聳肩,好像辦完一件大事般。「我當然說了一些令他震驚,憤怒的話,他是個老道學先生,有憑有據,還有什麼不信的!」

  「你做得很好,你成功了!」他怪異的笑起來。 「你還叫何雅之來指責我,你真的做得好!」

  「你也欣賞這場戲?」她望著他,心中也在擔心,害怕,亦凡怎麼全無她所希望的頹喪、惶恐狀?他一點也不愁被勒令退學?他難道不知道一家大學踢他出來,全台灣任何大學都不會再要他?

  「我只想嘔吐,」他冷笑。「太卑鄙了!」

  「對你這樣的人只能這樣,」她全然不在意。 「何雅之說得對,你全無人性!」

  「我是全無人性!」他仰頭哈哈大笑,那笑聲乾澀怪異,聽得人心中發毛。 「王蘋,到今天你才發覺我全無人性嗎?你豈不太蠢?」

  「我不介意,」王蘋絕不為他的話所動,她是大徹大悟了嗎?或是心死? 「我已經得回代價,足夠的代價。你被學校趕出來,你不再能出國,你也永遠得不到何雅之,我已得回足夠的代價!」

  「只是這樣?你的代價未免太低!」他冷笑。「王蘋,你的陰險和卑鄙會得到報應的,你等著吧!」

  「報應?」王蘋臉色一沉,滿佈嚴霜。「我還能有什麼報應?我做錯了什麼?你一再傷我,難道我不該報復你?斯亦凡,你以為自己是誰?你有什麼資格一再傷人?你憑什麼?你說,你憑什麼?」

  亦凡緊緊的盯著她,臉上佈滿一層可怕的陰冷,他站在門邊像一個劊子手般,令人心寒。

  「我不憑什麼,」他眼中似乎掠過一抹殺氣,殺氣?他想殺了她?「我也並非是存心傷你,當初——我們倆都有責任,不能只怪我,後來一連串的事——事實上,王蘋,我心中一直對你歉疚,一直想補償你,這是真話!」

  「補償?」她尖銳的叫起來,她完全不信他的話,他現在該殺了她。「你去補償何雅之吧!你傷了她的感情,傷了她的心,我不需要補償,我已得回代價!」

  亦凡臉上肌肉一陣抽搐,一陣顫抖,因為雅之?他是在乎雅之,他是愛雅之的,王蘋陰森的笑了!

  「是!你已得回代價!」他吸一口氣。臉上的青氣消失。殺氣也隱去。「我的良心不安,我心中最大的死結,我無以自解的歉疚,都因為你所做的事而消失。王蘋,雖然學校不要我,雖然流傳的謠言令我抬不起頭,雖然我不會再有機會繼續學業,也達不到我出國的目的,但是一我心靈輕鬆了,那個玻璃瓶再也威迫不到我,對我或許是件更好的事!」

  「什麼——意思?」王蘋怔怔的。怎麼會是件好事呢?他永遠拿不到還差半年的大學文憑了。

  「我能毫無牽掛的去追尋我所希望的!」他笑了。

  「你希望什麼?」王蘋衝口而出。她不能相信,亦凡一點也不在乎學校開除他?

  「我該告訴你嗎?」他搖搖頭。「你等我來,你以為我會大罵你一頓,你以為我或者會低聲下氣的求你,但是我感謝你,真的,我感謝你!」

  「感謝?」她傻了。她毀了他,他感謝她?天下可有這種說不通的事?

  「你——那你以後預備怎麼辦?」她問,她並不真壞,是嗎?二十歲的女孩子,她——只,是愛恨交織吧?她還是關心他的,是吧?

  「我不知道,」他淡淡的搖頭。「暫時不知道!」  「你會留在台北嗎?」她追問。  他不置可否的搖頭。

  「我們不說再見了,」他似乎想開了。 「王蘋,我剛來時的確滿腔怒火,想找你算帳,現在——很好,很舒服,很輕鬆,這兩年來第一次這麼輕鬆,心中毫無壓力,我是不是該謝謝你呢?」

  王蘋呆住了,她做了足以影響他一生的事,她令他前途盡毀,他說謝謝?

  「事實上,我不怎麼愛讀書,」他似在解釋。我毀的只是讀書的前途,拿不到文憑,出不了國,但是,誰說我不能走另外一條路?誰說我不能從頭來過?」

  「你——要從頭來過?」她心中有了悔意,她不該那麼任性的,他被學校開除了,她心中全無歡愉,她並非真是那麼恨他的,是嗎?

  「是!」他笑,又恢復了瀟灑漂亮的笑容。 「這一次我必須小心謹慎,腳踏實地了!」

  「亦凡——」她叫。她完全後悔了,只是那「悔」字出不了口,畢竟她已經做了那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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