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今生若比永恆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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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頁

 

  他真帶她入舞池。可若敏感的覺得真有人在注視他們,是所謂的圈中人嗎?偷看一眼令剛,他全然不理,非常自在。

  他輕輕擁住她。

  很慢很柔的音樂,沒有明顯的拍子節奏,他們只隨著音樂隨心所欲的跳著。他怎麼跳她就怎麼跟,沒有章法的舞居然跳得很好、很合拍。跳著跳著,她有點累把頭枕在他肩上,他自然的擁緊了些。轉著轉著,越是沉醉,越是投入,越是沉默了。

  不知道跳了多久,可若的感覺是昏昏沉沉,漸有睡意,步子也浮起來。音樂節奏突變,驚醒了帶醉意的他們。

  她抬頭望他,他眸子的凝肅沉深令她的心顫抖一下,猛跳一下。她立刻站直。

  「我幾乎睡著了。」她強打精神。

  他握著她的手,帶她回坐。他什麼都不說,只深深凝注。

  她莫名的不安,又要了酒。

  剛才的震動,心顫是怎麼回事?以前從未試過,立奧也不會。難道就是他的迷哥迷姐說的殺死人眼神。

  想說些什麼,又我不出話題,只能一口又一口的喝酒,兩三下子又盡一杯。

  「別再喝,我送你回家。」他召來侍者。

  她無意回家卻也沒有反對,沉默的隨他離開,隨他上車。今夜的氣氛頗怪異,她不習慣,或者是那種場合,那種情調,她不知道。早些離開是對的。

  車向隧道駛去,誰也沒說話,有默契的保持沉默。沉默的車廂中只聞彼此呼吸聲,有著莫名的溫馨。

  這溫馨一直輕輕地敲動她的心,一下又一下,喜悅又不安,想拒絕卻又出不了手。

  車停下來,就在她家大廈門前。

  「謝謝你陪我整晚——」她說。

  一股大力量拉扯得她失去重心,跌進他懷裡,無頭無腦的吻像雨點般灑下來,淋得她失去意識與方向。發生了什麼事?喜悅變大,不安變大,他他他——猛烈推開他,整個人呆了般的坐在那裡。

  他坦然無懼的望著她,眼光溫柔,像一團流轉著的深情,是那麼深,那麼不見底。

  「原諒我的冒昧,我不想再控制自己。」

  她要深深,深深,深深吸氣才能令自己平靜,令意識清醒,令心跳緩慢。

  「晚安,再見。」她轉身欲下車,喜悅不安又加上莫名的羞怯,使她不敢再面對他,她絕對想逃開這兒。

  他捉住她的右手硬是不放。

  「你不能這樣就走。」他漲紅了臉。那絲稚氣和不甘心,令他漲紅了臉。

  她再深深吸一口氣,勉強把所有情緒壓下去,她用平常一貫的語氣聲音說:

  「太晚了,我們都好累,改天再談。」

  「你不能把發生的事一筆勾銷。」他急起來不顧一切。「你不能否認一切。」

  「我想——我們都有點醉。明天,明天我答應一定見你。」

  「我要現在講清楚。」

  「方令剛。」她看他一眼,那張俊臉又急又惱,令她決絕的話說不出口。「不要無賴,今夜我太累,明天再談,好不好?」

  「不好,明天你一定否認一切。」

  「我們絕對不適合,還是個誤會,不要再讓誤會擴大或繼續,我們重做好朋友。」她急切地想擺脫一切。

  「你心裡面真這樣想?」他逼問。

  她呆怔一下,她心裡真這樣想?不不,她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這事是她前一秒鐘無法想像的,她根本不看重男女感情。和令剛之間只是朋友,一清。」楚的朋友,她什麼都沒想過,真的,沒想過。只是——剛才那莫名的喜悅和不安卻那麼真切!

  「令剛,我不想製造緋聞,不想讓人看笑話,尤其這麼敏感的時間裡。」

  「我不逼你答應任何事,但剛才——剛才的一切,你不能否認。」他說。

  「我不否認我曾感到喜悅,但也不安,因為這一切根本不可能,而且太荒謬,想想我們的身份,各人的環境。」

  「撇開身份,環境和一切外在因素,只是你林可若和方令剛,你回答我。」他緊握她手。

  「你——要我說什麼?」她搖頭。

  「你故意為難我,」他壓低了聲音咬牙切齒的,「好可惡,林可若。」

  「我不能告訴你我愛你,因為我沒這感覺。」可若硬起心腸,「或者——不討厭你。」

  「可是我要說,我愛你,我喜歡你。這麼久了,你不要假裝不知道。」

  她震驚。愛?從何說起?她身邊一直有立奧,她發夢也沒想過愛第。」個人。從未想過。

  「公平點,我們只是好朋友。」

  「隨便你怎麼說怎麼想。」他開始生氣。「我已經表明了一切立場,我已開始行動,而且永不放棄。」

  「是誰為難誰了?」她故作輕鬆的笑。「令剛,你把一切會弄得尷尬,我們以後還見不見面?」

  「我不會放過你。」他放開她的右手。「這一輩子第一次決定做我想做的事。」

  「令剛,」她跳下車。「再見,好好休息。」

  一轉身,她跑進大廈,帶著砰然心跳,直奔家中。

  家中寂然,她彷彿聽到「砰砰砰」,啊!心跳真有聲音的。

  她為自己倒了大杯冰水,一口氣吞下去。還是不是令心情平靜,實在意外得太不能想像,方令剛怎麼——怎麼?

  她用力摔摔頭,想摔淡剛才的一切記憶。她沒有玩火,火卻燒到她身上。

  她不愛令剛,完全不愛,一點也不愛,他們只是好朋友而已。今夜——今夜只是失態,只是她的一絲迷惑。

  對令剛,她迷惑。

  用冷水沖涼,用冷水冼頭,再喝一杯冰水,她把自己安置在安樂椅上。

  以往每坐這兒,是她特別放鬆,特別舒適的時候。看一點書,聽一點音樂,很自然地恬然入睡。

  可是今夜書看不進,音樂嫌煩,整個人就是無法平靜下來。

  或者——該找個人談談。

  第一個浮起的臉龐是方令剛。怎麼又想起他?不不,不能找他。

  愛咪吧。時間太晚,她不會介意的,她急於和人——任何人談幾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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