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刻放手,自己也覺好笑。
「在夏威裡海灘,我能跑到哪裡?」她笑。他的真情流露,令她心中很甜很甜,就算他不是方令剛,這麼漂亮有型的男人,會令女人的虛榮心得到滿足。
「你剛才問我是否想過以後。」他說:「我只想在一處沒人認識的地方終老,像夏威裡、百慕達或任何小島。但你一定要陪著我。」
「你真霸道。」
「對別人不會如此,惟獨對你。」
他自己彷彿也不明白。「真奇怪,我妒忌任何在你身邊的男人,我怕他們帶你走。」
「我與你,風馬牛不相及的人。」
「尤其於立奧。那一次在你辦公室樓下,本來我們要回去剪片的,他等在那兒帶你走,我——若是銀幕上那個方令剛,我定衝上去把他打得半死。那次我妒忌死了。」
「立奧那時是我男朋友。」
「你以後會對我像對他那麼好嗎?」
「等我先愛上你再說。」
「你會愛上我,一定會。」他大叫,捉住她的手。「我已把你的今後算在我生命裡。」
「這非常不智。」她臉色沉下來。「我也曾把立奧算在我生命裡。」
「不不不,那不一樣。你並不真愛他,你們只是一個伴,填補留學時的寂寞。愛情不是像你們那樣,絕不是那樣,該——該——」
「該怎樣?」她忍不住笑。
「該像我,又蠢又傻又瘋狂。愛情是沒有道理,沒有原因,沒有軌道可循。」
「很電影台詞。」
「不要這樣。」他捉住她雙手,英俊的臉漲得通紅。「說這樣的話我的心會痛。」
她收斂了笑容,不再跟他開玩笑,她知道他是認真的,她的心也為此而柔軟。
「我們——走回去。」她自動挽著他的手臂。「我肚子餓。」
他望著她,臉上展開好動人的微笑。
晚餐後,在沙灘上看了一場美妙的草裙舞,吃了很好的海鮮,還喝了一點酒。
「我很累,想休息。」她先提議。他擁著她回酒店。上樓,她回房。
她望著他,他眼中柔情如海,一浪又一浪的襲向她。她的心輕顫,她的確心動,只是——她眉心微蹙,還不是時候。
他立刻捕捉到剎那間的訊息,他擁著她輕輕吻一吻,退後一步。
「好好休息,明天還有豐富節目。」他離開並替她關上房門。
他敏感而且瞭解,他心細如塵,他的確不只是電影中的方令剛。他有更真實,有血有肉的感情,有思想的另一面,更美好的另一面。
太好,太完美的男人,是否令人覺得不太真實。世界上有這麼好的男人嗎?
睡得極好,極舒適的一夜。
清晨,她剛梳洗好,在陽台做柔軟體操,他的電話來了。「我想你,能立刻見到你嗎?」他說。
「令剛,至少你要給我有時間呼吸。」
「你暗示我可以吻你?」
「十五分鐘我們下樓。」她愉快的,不計較他的瘋言瘋語。
「我不能看你做體操?」
「在你的陽台看。」
她繼續做完體操,那種感覺好舒眼,好像仍留在學校般,自由無拘束。
三天這樣美麗可愛又愉快的日子很快過去,令剛不止一次說「若能永遠這樣該多好?」可若卻一再澆冷水「人是要工作的,否則是浪費。」兩個人在工作的心態完全相反,可若積極投入,令剛卻很累,很厭,退意極濃。
「你才多大?這麼早退出想做什麼?」
「隨便做什麼,甚至不做什麼。」他搖頭。「我喜歡自由自在的生活,普通生活即可。」
「你現在不自由自在嗎?整部片子的人都看你的時間,你說拍就拍,你要去旅行大家都等著你,別太過分。」
「你不明白。很多事身不由己。」
「我可看不出。」她不以為然。「是大家寵壞了你,你要求太高。」
他們在露天餐廳吃晚飯,三天來兩人第一次接觸到比較嚴肅點的題目。
「有一天或者你會明白,」他把手放在她上面。「也許有一天。」
「故作神秘。」她笑。
侍者拿著一個無線電話過來,用英語問:
「方令剛先生?」
令剛詫異地接過電話,誰找到這兒來?
只聽他喂了一聲,電話裡就像連珠炮似的轟過來,他沒有一句答話的機會。只見他眉心皺起,神色越來越不好。
「不要這樣。」他終於出聲。「我難得度假。」
對方又一連串地在講講講,他忍不住怒意爆發。提高了聲音。
「我才來三天,說好一星期的。」
可若立刻反手握住他的,示意他別激動。他看她一眼,聲音立刻壓低。
「不行。一定不行。」他說。
不知道對方說了什麼,他又發脾氣。
「那不關你的事,我有自由。」他的眼睛都紅了。「一星期後我回來再說。」
電話裡的人又講了一大堆,他像是忍無可忍的憤然收線,不住地喘息。
可若很理智,很有耐心的望著他,什麼也不問。
她不想在他激動時打擾。
「假期——完了,」他恨恨的說。「被他們找到,明天要回去。」
「回去就回去,工作第一。」她放柔聲音。
「可是你——」
「放心。我可以獨自留下來多玩幾天,別擔心,我獨立慣了。」
「不行,我不放心。這兒各國色狼太多。」他說得近乎天真。
「那麼我就跟你一起回去。」她完全不堅持,很為他著想。
「可若——」他的聲音立刻溫柔,眼光立刻溫柔,令人不自覺心軟的溫柔。
「如果覺得意猶未盡,下次還有機會。」
「你肯再陪我來?」他高興起來。
她只是微笑地望著他,像是個允諾。
「好。我們明天走,」他匆匆召來侍者簽單。「我立刻去訂機位。你真好,可若。」
她是懂事而且體貼的,慣了獨立的事業女性,很能替別人著想。
第。」天一早他們趕去機場,搭中午的飛機回到香港。
因為已是深夜,沒有記者,旅客也疲累得匆匆忙忙,除了移民局人員例行公事的凝視他們幾秒鐘之外,沒人注意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