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風裡百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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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3 頁

 

  慧心直直地盯著那盆悠然草,草有根,也附有泥土,還有一個精緻的自動噴霧劑,所以雖然兩星期了,但草依然嫩綠清新,非常美麗。

  可是——美麗清新又有什麼用,還不是帶給了她六年前的同一命運?斯年——不再回來了。

  斯年終於掙脫不了心裡的稜梧和精神上的枷鎖,住在比利時,他真的能此心悠然?

  她吸一口氣,強令自己冷靜下來。

  替自己抹千眼淚,看一看關上的玻璃門,她感激地

   朝秘書點點頭。

  秘書體貼地推門進來。

  「沈小姐,有沒有需要我幫助的?」她細聲說。

  「沒有——啊!有,」她微笑一下。「請找一個花盆把這些草種起來。就放在我的辦公室裡。」

  「好!我馬上辦,」秘書接過來,「這是什麼草,我怎麼從來沒見過?兩星期了竟也不枯乾?」

  「不知道,不過我替它取了一個名字,叫悠然草。」慧心微笑。

  「很好聽的名字,悠然草,」秘書輕輕撫摸一下,「是不是有特殊的意義?」

  「又在胡思亂想。」慧心搖搖頭。

  秘書退了出去,立刻又折回來。

  「沈小姐,盆子底部有一個信封,看來是一張卡片。」她興沖沖地。

  「一張卡片?」蕙心從秘書手中接過來,順手拆開了它。

  沒有稱呼,也沒有簽名,只有短短的一行字。

  「我終於找出這『悠然草』的真正名字。在比利時,一般人都叫它『風裡百合』,只是,沒有人知道它會不會開花結果。」

  慧心呆住了,悠然草的真名是風裡百合,風裡百合,它代表什麼?斯年,他怎麼不講清楚?

  呆愣過後,她的心變得火熱,在辦公室再也坐不下去。風裡百合,是否在這華麗的名字後面另有意義?她不能讓問號藏在心裡,她必須立刻弄清楚。

  「我出去一趟,」蕙心吩咐秘書,「去美國圖書館查一點資料,一小時後回來。」

  「好,我會看著辦公室,有電話我會記錄。」秘書說。

  慧心半跑著急衝出去,她從來是穩重的,但這次——如果可以,她想以百米賽跑的速度衝出去。

  她的心莫名其妙的火熱,只因為那悠然草變成了風裡百合?

  在門口她遇到詫異的家瑞,她連打招呼的時間都沒有,一口氣直奔進了電梯。

  不認識她的人一定會奇怪,這個女人一定瘋了,她幾乎是跑進美國圖書館的。

  她找到了植物科那一列大櫃下面,從第一本開始找,亞洲的、非洲的、歐洲的、印度及澳洲的,還有溫帶、熱帶、寒帶和副熱帶的,最後,她終於找到關於比利時的那一本,這種書很冷門,大概一般圖書館還不容易找到,她運氣真不錯。

  坐在桌前快速的翻閱、心中只想著四個字,「風裡百合」,「風裡百合」,幾乎翻到最後幾面,還是不見這個名詞,啊!難道書上沒有?斯年是從民間查訪出來的?

  她的心好急,好急,怎麼會沒有這「風裡百合」的一切?她一定要查到,一定要——

  啊!有了,小小的幾個字,「風裡百合」,蔥心狂

   喜,如獲至寶般,她迫不及待地看下面註解的小字——

  風裡百合是一種草本植物,很耐生,繁殖得很快,在若干年後的春天,它會開出一種極似百合花的小花,只有真正百合的十分之一大,白色黃蕊,無香無味,因為它總是一大片、一大片地開,在風中飛舞著十分美麗,所以叫風裡百合。

  風裡百合是比利時一種獨特的植物,在別的國家很少見過,所以不肯定能否生長。同時,最初幾年,風裡百合外表上雖看不出什麼不同,但不能開花,直到完全成熟,大約要六、七年的時間。

  合上書本,蕙心傻傻地坐在那兒,如著魔般,世界上真有那麼巧的事?在別的國家不能肯定生長與否的它,竟被她帶回了香港,生長得特別茂盛,而且已經過了六年——那是否意味著就快開花?

  開花?她心中猛跳,斯年可是在暗示什麼?一個——希望?是嗎——希望?

  把書本放回原處,像來時一樣迅速地奔著出去。來時她是充滿了渴望,想挖掘奧秘,回去時卻充滿了快樂與興奮,風裡百合,是否來年就會開花?

  她以一副完全不同的面孔回到公司,她煥發的神采令秘書發呆,望著她像傻了一樣。

  「有沒有電話?有沒有客人?」坐下來,她問。

  「沒有,凡個不重要的電話我讓經理和副經理他們接了,」秘書微笑,「沈小姐,你回來以後變成另外一個入似的,你遇到了什麼好事?」

  「好事?沒有。」蕙心說:「我只找到了一段我十分渴望知道的資料。」

  「什麼資料那麼重要?」秘書笑。

  「風裡百合。」蕙心興奮地說。

  秘書不懂,搖搖頭。

  「啊!我記起來了,陳經理來找過你。」她說。

  「家瑞?」慧心問:「有事嗎?」

  「他說沒事,只覺得你剛才匆匆出去有點奇怪,他問我你去哪裡?」秘書說。

  「你說了?」著心問。

  「我說你去赴男朋友之約。」秘書笑。

  「答得好。」蕙心不以為意地。「提醒我五點半要離開,我七點鐘有約會。」

  「李柏奕?」秘書是精靈的。

  「什麼你都知道,就快變成管家婆了。」蕙心搖搖頭。

  接著她處理了一點公事,五點鐘了。今天時間過得很快,巳是下班時間。

  隔玻璃,她看見家瑞走近,家瑞——她剛想打招呼,桌上的電話響了。

  她接聽,是快速而職業化的英語,一聽就知道是長途電話,她以為是美國來的,誰會在美國清晨五點鐘打電話來?朗尼?電話裡的女接線生卻說比利時。

  「比利時?」蕙心忍不住叫起來,立刻看一眼門邊的家瑞,他只是沉默地站著。「我是沈慧心。」

  立刻,她聽見斯年溫文又低沉的聲音,上帝,真是斯年,真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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