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恕我不得不失禮指出,閣下耍的手段相當卑劣……」惡劣心緒起死回生,比初次簽成幾百億美金的跨國合作案更讓京極御人愉快,他不得不承認她的小人招數相當管用。
醞釀多載的舊恨加新怒,被她率真的甜言蜜語攏絡、擺平,他心不甘情不願暫且休兵,寬宏大量判她個緩刑,給她重新做人的機會好好珍惜他。
「小總管-你身上有酒味耶……」用力吸了吸鼻頭,杜清零一蹙眉眼,懷疑地湊向京極御人濕了一大片的真絲襯衫。「好難聞,好臭……」
「放心,我的酒氣只會熏死膽小鬼。」京極御人滿眼嘲弄,悄悄伸手將她東嗅西嗅的臉蛋猛壓回懷裡。
「壞心的傢伙……」杜清零揉撫撞痛的鼻端,嗔捶他一拳。
乍聞她似嗔似惱的久違戲稱,京極御人心弦劇烈擺盪,久久不能自持,終於承認他被她制約得很徹底。
長睫微垂,掩住瞳中極開懷的笑意,他竭盡所能地擁緊她,不讓她掙扎、不讓她逃。除了外表,她的性情一點都沒變,他居然也是。對她愛恨交織的心情如昔,既惱她又不願看不見她。這次他一定會讓她因留戀他而走不開,一定……
「我們要一直以這種姿勢說話嗎?」他以簡潔有力的一抱做為回答。
杜清零輕笑出聲,暈紅的頰安穩地緊貼他心房,嗅聞他清朗宜人的味道。
她和小總管認識有一輩子了吧,不像戀人更像敵人,什麼都做了,竟沒甜甜蜜蜜如現在這般單純相擁過,像對相知相惜的戀人……
感覺到他勒住她的雙臂鬆了些,但是燒灼人的唇開始不安分地落在她發間,而後吮吻下頸畔,杜清零覺得有義務提醒一下。
「嗯哼,小總管……」
「有話但說無妨,客氣不像你。」小總管?快慰的笑意從心底漫出。他只喜歡聽她這麼喚他,這是他們之間獨有的親密聯繫,他絕不許閒雜人介入。
「什麼嘛,有外人在,我幫你留面子耶……」幾次想退開身皆動彈不得,杜清零放棄掙動,羞澀的眼神越過他肩頭望向飯店門口。「你的助理……有事嗎?」
「松本,你沒聽過好奇多誤事嗎?時間太多的話,我不介意你幫我準備車子。」京極御人沒回頭,緊緊一抱臉帶尷尬的杜清零才鬆開她。
「你要送我回去?」
「閣下有意見嗎?」京極御人沒好聲氣,一手將跳離三步遠的人兒拉回來。
又見這張睽違的傲慢臉嘴,杜清零異常感動,到嘴的駁斥居然莫名其妙地縮了回去。
「我迫無於奈,很不願意這麼說,可是你現在的臭屁表情真的比殭屍臉好很多,繼續保持哦。」她讚許地拍拂他不穿武士服還是梳得整整齊齊的俊俏短髮。
「別再這樣拍我!」滿眼莞爾的京極御人瞬間風雲變色,難以捉摸的脾氣比天氣善變,說翻臉就翻臉。
「為什麼?」被他無端端一凶,杜清零不服氣,雙手索性輪流出擊。
「為--什--麼?」她還好意思問?京極御人危險至極的俊容散發濃濃惡臭,眸光陰寒地擒住她惱人的雙手。「因為,上次閣下幹了這種好事之後就溜之大吉,你的溫柔美意本人實在消受不起,心領了!」
想起上回她有過類似舉動後,隔天不告而別的差勁行為,京極御人就益發厭惡她任何反常的溫存舉止,那只意味著一件事--別離。
他情願成天和她劍拔弩張,也不要她偶爾施捨的溫柔!他一點也不稀罕!
「御人……」杜清零不知如何撫慰受創甚深的童伴,松本助理準備的車子已經開來。
兩人一路沉默無言,直送她到家門口,京極御人陰黑的心情仍然反應在他極不悅的陰黑面容上。
杜清零打開大門,志忑不安地跨過門檻,等了一會,見他似乎沒有進門叨擾的意思。她認命了,硬著頭皮面對硬梆梆的倔氣男子。
「晚安。」他冷掃她一眼,側身欲去。
「小總管……」杜清零瞄了瞄不遠處的松本助理和司機,鼓足勇氣,羞澀地上前按住京極御人的手。「你……嗯哼,今天要不要……咳咳……」
背向她的京極御人心跳加速,屏息以待她跨出最重要的一步。哪知他憋到快斷氣,平時一點也不含蓄的她竟點到為止,話說到一半就沒了下文。
「要不要什麼?話別說一半。」被吊足胃口的他回身逼視她。
「你、你明明知道,幹嘛要人家說出來,你對我很壞耶……」杜清零脹紅了臉,羞聲嚷嚷。這傢伙很討厭,怎麼可以讓女孩子出口邀請……
「閣下考慮清楚了嗎?」京極御人要笑不笑地饒了她一回。
「若沒有呢?」杜清零嫣紅的小臉爆出羞煞火舌,怒瞠明知故問的他。
「非常遺憾,太遲了。」心情大好的他露出惡作劇的笑,將坐在車裡和司機聊天的松本助理招了來。「麻煩你再走一趟,幫我拿幾件換洗衣物過來,我今天要借宿二小姐這裡。」
「不用了,我這邊有衣服。」他何不登報通告世人算了,好丟臉,她冰清玉潔的閨譽蕩然無存了……
京極御人甩脫她急著拖他進屋的手,百般不是滋味的臉色又陰陽怪氣起。
「多謝好意,我穿不慣別人的衣服。」
「你好囉嗦,那又不是別人的……」杜清零杏眸圓瞪,嘀嘀咕咕地繞到無端愣住的京極御人背後,推著龜龜毛毛的他進屋,不知現下又笑得很開心的他發哪門子神經。
「一下子生氣,一下子開心,你愈大愈不可理喻,真搞不懂你……」
首席開心?生氣?百年難得一見!松本助理甘冒被革職的危險,小心地在門外探頭探腦。
京極御人反手半掩門,啄吻他覬覦了一晚的帶傷甜唇,以傷止傷,輕柔纏綿地加深這個吻。
「閣下不必氣餒,本人給你的時間十分充裕,絕對夠你弄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