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下還覺得近鄉情怯嗎?」他將冷得牙齒打顫的她納入臂彎,小別勝新婚,趁機抱她個滿懷。「一切有我在,沒事的。」
「才不必!本小姐不需要你保護,我的戰爭我可以自己面對!」杜清零神氣活現,握高一顆剽悍的拳頭。
「哦?」京極御人笑著平伸一掌,五指一張將她在空中晃的小拳頭有力地納入掌下。「既然閣下如此強悍,交換一下,換你來保護我。」
杜清零一呆,偏頭研究他認真的眼神、再正經不過的表情。「真的?」
「閣下對自己的能力沒信心?」
「不是……才不是……」不安的眼神脈脈轉柔,她噘嘴笑嗔他,勾下他頸項甜甜地嘉許他。「小總管,謝謝你不計個人高貴形象,犧牲到底。」
「不客氣。」他熱切回吻。
「哎呀……」
不小心誤闖禁地的佝僂老人細細一呼,驚動了纏吻得難分難捨的愛侶,兩顆黏合在一起的火熱頭顱飛快彈開。
「哎,哎,你們忙,老太婆老眼昏花,什麼都沒瞧見呀……」
「奶奶!」尷尬的兩人臉色赧紅,瞪看知情趣識的八旬老人。她老人家正匆匆忙忙往屋內迴避。
「又鬧笑話了,都是你這小人害的……」她不知所措橫眼,瞪著俊眉微挑的男人。
「多謝閣下一路成全,如今本人小有一番成就,心懷感激。閣下願接受你們中國人說的,以身相許嗎?」
「才不願意。嘖,油嘴滑舌的討厭傢伙……」她嬌羞的嘀咕很快又沒入他強迫推銷的溫柔笑唇裡。
濃稠的甜蜜壓過惱意,在忘情繾綣的兩唇間轉輾交遞,狂熾蔓延,而後擴散開來,久久不去……
「哎呀……看看我這記性,年紀大了,你們繼續繼續,當老太婆沒來過,就這麼辦……」
「奶奶……」笑著將不知是羞是怒,總之小臉火燙得說不出話的人兒掩進震動的胸膛,細心呵護著。痛苦的心不再因遍尋不著她而無所適從。
他看著一望無際的藍天、看著一望無際的石牆,深幽而滿足的眼瞳最後停佇在從他懷裡緩緩瞅高的笑眸。對方與他的凝眸捉迷藏,左溜右閃了老半天,終於不再閃躲,眸光炯炯地迎視他熱切的凝望。
當她甜笑堆滿面,他又輕易被悸動,心就不再是自己的。
「京極御人,你敢!」杜清零橫眉豎目,丟臉地警告蠢蠢欲動的京極御人。「奶奶或其他人等下萬一又……」
「閣下的戰帖敝人不接,豈不是瞧不起閣下了?」他嘲諷地撤撇嘴,唇橫堵過去,良久良久,他狀似不經心地哼了一句:「你這次,確定不走了?」
「都回來了,當然不走了。小總管,你看著我……你已經試探好幾次,你以前不是這樣,愈大愈囉嗦,你這傢伙……啊……別這樣啦,我跟你開玩笑的,別走別走嘛……你這傢伙,以前風度尚可、耐性普通,現在怎麼搞的……啊,別這樣啦……」
「閣下故意惹毛我啊……」京極御人又好氣又好笑,重重吻住她嘟高的唇。「咱們有一事尚未了結,反正時候尚早,別浪費時間了。」
伸臂將見苗頭不對想溜人的女子遠回。
「本人做事堅持有始有終,關於面對現實的第三大點,回來……我還沒列完。那年我在機場說的話……你休想逃……」一手將轉身想躍下高牆的心虛身影擒拿住。「閣下慘了,清零小姐。」
「我沒聽到你說什麼嘛!」杜清零驚慌失措,沒想到他會挑在她回來的第一天算帳……哼,說什麼一切有他在……正因有他在,她日子才更難過!
平安喜樂地度過這些年,她還以為這件糗事終將塵封心底,成為兩人之間絕口不提的禁忌話題,沒想到……這小心眼傢伙這麼會記恨,還記得這麼牢!
這兩年她和他彼此心照不宣,努力粉飾太平、佯裝沒機場那回事。她若承認當年有聽見他嚇死人的表白,不就等於當面拒絕他?那種難堪,絕不是自尊奇高的人種能夠忍受。
為了小總管,也為了自已的身家性命安全……開什麼玩笑,她誓死裝傻到底!
「閣下真沒聽到?」
「沒有。」
「你沒聽見,我怎麼彷彿聽到你回應了?」
「亂講,我沒有。」不上當。
「賴帳?無所謂,敝人不予追究,畢竟不敢面對現實已成閣下的標誌,閣下的勇氣本來就不多。」
被激怒的杜清零一手揪住寬宏大量的他衣領,將他粗暴地提了過來。
「我又哪裡不敢面對現實?!你說我不敢回來,我還不是自己回來了!」
「你知道現實是什麼?」吐氣如絲,夾著冰。
這傢伙眼睛斜斜看人的臭屁樣子,真的好顧人怨,她最討厭他這種逼供嘴臉了!
「現實只有五個字!」她用力揪扯他很討厭的嘴皮子。「你說你愛我,叫我別走!!」啊--破功了,她完蛋了!
「逮到你了,清零小姐。」擒拿手緊緊鉗在蠢蠢欲逃的腰身,京極御人笑得很奸臣。「閣下麻煩真的大了,不只這輩子,咱們可能要好幾輩子都沒完沒了了。」
這傢伙來陰招,以為她不會嗎?她小姐是菩薩心腸,不要而已。
「小總管……我喜歡你。」杜清零小貓小狗般甜蜜撲向措手不及的京極御人。
「你夠了!別拿這種事開玩笑!」一愕之後,他無名著惱的俊容騰地脹紅。
「你這臭傢伙老愛潑我冷水,好,我以後不說了。」
「別想以此要脅本人,不說就別說,稀罕。」
「你好老成又好孩子氣喔!別想以此要脅本人……嘖。」杜清零裝腔作勢學他說話的德性,連丟數枚受不了的大白眼。「不稀罕就算了,何必弄得大家不愉快。」
「請問大家是誰?」
「小總管,你好不乾脆,受不了你這陰陽怪氣的傢伙耶……」他隱忍著不發作的憋蛋模樣讓杜清零想起八歲的他,忽然好想笑。「好嘛好嘛,一人一次,扯平。耳朵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