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這麼嚴重嗎?聞人奇瞪著她。
「你別懷疑,為了雨荷,冉家人什麼事都做得出來。」她幽幽的說。
「冉冉……」
「其實我一點都不痛,反而很高興。」她突然對他露出微笑,柔柔的說:「因為這會讓你永遠記住我,即使將來你不能和我在一起,你也絕對無法忘了這個傷,無法忘了有個無緣的女孩為你留下一生消不掉的傷疤,對不對?」
「見鬼!」聞人奇低吼,惱怒的瞪著她,但下一瞬卻又目光一柔,將她緊緊摟進懷裡。「我不和你在一起,那和誰在一起?我早被你這個小魔女迷了心魂,你就是我的美杜莎,第一眼見到你,我就變成了化石,除了你身邊,哪裡都去不了。」
他瘋狂的吻住她,他最心愛的冉冉,該如何才能讓她遠離冉家人的歧視與傷害呢?只有——盡快把她娶回家!
■曰■
星期四,給冉雨荷補習的日子,聞人奇特意早到了一個小時。
他以為可以遇到冉柏年,但不巧,他出門應酬去了,連冉繡球也不在,冉雨荷正好在洗澡,所以客廳裡只剩下潘慧蘭。
即使只剩潘慧蘭,事情還是得說清楚。
「你說,不能再幫雨荷補習了?」
「是的,很抱歉,冉伯母。」
「其實我並不訝異。」潘慧蘭淡淡笑了笑,「原本我還以為你會是唯一例外的一個,想不到你還是掉到她設的陷阱裡了,不怪你,阿奇,你雖優秀,但畢竟是男人。」
「冉伯母,既然你都知道,我就開門見山,我愛上冉冉……」
「冉冉?」
「是的,我叫她冉冉。」聞人奇微笑道:「我要娶她為妻。」
「阿奇,你不覺得太快了嗎?你家世人品都是一流,娶個妻子怎麼可以如此隨便?你對繡球瞭解多少?她的過去你都知道了嗎?你說愛她,但她是不是一樣愛你?」潘慧蘭還是維持淡淡的微笑,但說出口的話卻如刀般犀利,「她手上的燙傷很讓你心疼,對不對?甚至讓你討厭雨荷、怨恨雨荷,對不對?你真的一點都不感到納悶,小小的一杯水,她只要一側身就避得過,她為什麼不閃?她真是太聰明,也很會耍手段,知道要如何捉住一個男人的心,如何激起他的憐惜,光這一點,雨荷再學一百年也比不上她,也難怪一直在她手下吃悶虧了。」她歎了口氣。
聞人奇沒有說話。
潘慧蘭接著往下說:「她的過去如何我不說,省得你以為我好沒風度,譭謗她,如果你夠聰明,或者你爸爸夠聰明,就該請徵信社查查她的過去,看看她實際上是怎麼樣的女孩,這一點也不難,是不是?還有,你知道一個名叫邵成遠的男孩子嗎?他現在是她的大學同學,一表人才,各方面都優秀,可以媲美你,可惜家裡沒什麼錢,錢對你對我都不重要,但對繡球卻很重要,她志氣高,想早早離開這個家,但畢竟從小遇好日子,不想忍受貧窮的滋味,所以……我猜這是她和那個男孩遲遲沒有再進展的原因吧。不過你出現了,一切都好辦,你可以給她婚姻也可以給她好日子,但我感到納悶,她似乎沒有和那個男孩子疏離呢,像今晚她就是和他出去了。」
之前潘慧蘭所說的話,聞人奇都只是默默聽著,直到這一句,他暗暗咬了唇。
這就是愛情,眼睛裡容不下一粒沙。
原來冉冉今晚是和別的男孩子出去,她既然和他好了,怎麼還能再理會別的男孩呢?聞人奇感到生氣。
「阿奇,即使你和雨荷不來電,但我還是很喜歡你,不希望你將來結婚之後再後悔,不是我做媽媽的偏心自己生的女兒,但女孩子不能光看表面,漂亮聰明往往是一層裹住毒藥的糖衣……噢,我忘了問你,繡球是不是也對你說過,她是一杯毒藥,叫你不要喝下去,離她遠遠的?」
聞人奇輕輕一震。
這細微的反應沒有逃過潘慧蘭銳利的眼睛,她笑道:「瞧,連我都知道,可見她不是第一次對人這麼說,對不對?但很奇怪,愈是危險,人就愈愛冒險,阿奇,你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呵。」
「夠了,冉伯母,或許如你所言,我對冉冉不夠瞭解。」是的,他不瞭解,她那麼神秘,除了她的出身,她在冉家微妙的地位之外,她從沒對他說過什麼,而他也從沒去想過她的過去,只因她太迷人,每每看著她,就失魂落魄。
「阿奇,娶妻是一輩子的事,你又是世家子弟,千萬要慎重。」潘慧蘭不再多說,夠了,她只需起一個頭,聞人奇是聰明人,還是個自負的男人,更是個陷入愛裡的男人,聰明人往往好奇,自負則不容許欺騙,陷入愛情就會變得善妒小心眼,他一定會照著她的希望接著演這齣戲的。
曰曰■
花了三天的時間,聞人奇發現了另一個冉繡球。
原來她沒有騙他,徵信社所搜集到那「過去」的她的確是野蠻,甚至是壞。
她不只對雨荷身邊的男孩子有興趣,其他同儕女生身邊的男孩子她也不放過,她是女生所謂的「殺手」,男生之間的「萬人迷」,所到之處多的是為她丟了心的男孩子,更有甚者,高中一年級,一個男孩子為她自殺了。
她流連過的場所讓人眼花撩亂,小小年紀,舞廳、PUB、KTV、電玩店都曾徹夜逗留,會喝酒會抽煙,還收服了一干太妹,成了大姊頭,只差沒吸毒、偷搶。
原來青春期的她就是個徹底的雙面佳人,白天是資優班的乖巧女學生,是名媛淑女,夜晚卻是橫行街頭、聚眾廝混的小太妹。
聞人奇皺著眉咬著唇,他看著面前放著這一張揉過的紙片,據說是冉伯母的心腹李嫂從垃圾筒裡撿起來的,上頭寫著:聞人奇,雨荷喜歡的男人,我要他變成我的!
難道她對他一直是「心機用盡」?她的一顰一笑、她的話、她的淚,難道都是別有用心?她真的如她所說,是個聰明的獵人,而自己則是她的獵物,還是沒有任何抵抗力的小兔子,輕易被她捉在手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