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別人的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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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頁

 

  「各種顏色。」只要是繡球花,什麼顏色都讓他著迷。

  「我卻討厭淡紅色的繡球花。」顧冉冉幽幽的說,「因為那是花期結束的顏色,淡紅色的繡球花代表了它的死亡。」

  「這不是死亡,只是暫時休息,明年春天,它又是一朵漂亮迷人的繡球花。」

  「不是每株繡球花都有明年的。」她哀怨的看著他,眸子裡瀰漫一層薄薄的霧氣,「如果它被人連根拔起了,就是死亡,沒有明年永不再生……」

  她的話讓聞人奇一震,那悲哀的神色讓他心頭猛然抽痛,忘情地伸出手想攬她入懷,但手還沒碰到她肩膀,她忽然又對著不知何時升起的春陽輕呼了起來。

  「噢,你看,今天天氣真好,剛才還陰陰的,怎麼現在卻有這麼溫暖可愛的太陽露臉了?」

  她像個孩子似的開心的笑,前一刻的愁苦就像春天的天氣,一瞬間撥雲見日,那多變的情緒讓聞人奇又無奈又好笑,又……熟悉!

  冉冉,冉冉,世上怎麼會有人這般像透了你?

  「喂,我們去走走好不好?」顧冉冉忘情的抓住他的手,眼睛裡閃著興奮的光芒。

  「跟我?你忘了我是『別人的丈夫』?」聞人奇故意不高興的板起臉。

  「噢。」她的臉一瞬間黯淡了下來,咬咬唇,之後甩甩頭髮,惱怒的說:「是啊,你是別人的丈夫,我不和你在一起,我——自己去!」

  她大步一跨就要走,聞人奇一把拉住她。

  「你敢走?」他瞪她。

  「你想怎麼樣?」

  「答應我,別再說那五個字。」

  「別人的夫丈?」她挑了挑眉。

  他的臉皺了起來,除了惱,還有更深的悔輿恨。

  顧冉冉心軟了,她的小手拂上他糾結的眉頭,柔柔的說:「對不起,我……也好希望你不是……別人的丈夫。」

  她的話讓他眼睛亮了起來,抓住她貼在他臉上的小手,好半晌不知該說什麼。

  「算了,走吧,這麼大好春光,一個人走真的太寂寞。」她抽回手,微微一笑。

  「我的車就停在那裡。」

  「賓士?」她看著那輛名車,皺了皺眉,「不,那是大老闆才坐的車,太招搖了,我才不坐。我看……我們坐公車吧!」

  「坐公車?」聞人奇的聲音像吞了枚雞蛋,他招認,活了二十九年,和公車這大眾化交通公具絕緣。

  「是啊,公車很方便,我在各地旅行都是利用公車觀光,我有一本公車指南,跟著我,放心,不怕迷路。」也不等他有意見,顱冉冉拉著他就跑,風吹起了她柔順的髮絲,臉蛋因為興奮而有著蘋果般誘人的顏色。

  聞人奇醉了,傻了,他想,即使被這個女孩拉到地獄裡,他也心甘情願,不會有絲毫抗拒!

  曰■曰

  聞人奇真的很難相信她有二十五歲,瞧她一開心,興致一來就蹦蹦跳跳的模樣,分明是個長不大的孩子……還是世上最可愛的孩子。

  「你瞧,那娃娃好可愛呀!」顧冉冉指著娃娃機裡的小娃娃。

  「那是賤兔。」聞人奇淡淡的說。

  「我知道啊。」顧冉冉笑道:「它流行好久了,還是很受人喜歡。」她繼續著迷的看著機器裡的賤兔娃娃。

  「我夾一個給你。」聞人奇邊說邊掏硬幣,將硬幣投進去的一瞬間,他的動作停頓了一下,有些感慨的歎了口氣,「你知道嗎?很久以前,我曾經為一個女孩夾過一隻賤兔娃娃,我以為這輩子再也不會為第二個女人這麼做了。」

  顧冉冉的手在下一瞬制止他投硬幣的動作,感傷的說:「你不必為我夾娃娃,其實……我曾經也有一隻賤兔娃娃,我很珍愛它,對我而言,它是世上唯一一個,我用生命去愛的一個,但它不見了,被掠奪了,被搶走了,我再也不要第二個娃娃,因為世上沒有任何娃娃可以取代我失去的那一個。」

  她的話讓聞人奇皺眉,她則對他輕輕一笑。

  「喂,我們去划船好不好?」愁苦的表情又消失了,她「翻臉」真比翻書還快!

  「划船……」聞人奇苦笑。

  「對,划船!走吧!」顧冉冉不由分說,興奮的拉走他。

  坐在小船上,顧冉冉輕快的哼著歌曲。

  「冉冉。」聞人奇突然喚了她一聲。

  「嗯?」

  「你會不會唱『短歌行』?」

  「嗯?」她的眼睛睜大了,「短歌行?那是什麼東西?」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為君顧,沉吟至今。」他是音癡,不能唱,只能用念的,但念的同時,他耳畔響起了五年前冉冉動人的歌聲,此情此景,不由得輕聲一歎。

  「噢,是中國古代的玩意兒啊,我不會。」她笑了笑,「但我會唱一首歌,嗯,我記得是知名的華人歌手鄧麗君唱的,你聽。我沒忘記你你忘記我,連名字你都說錯,證明你一切都是在騙我,看今天你怎麼說……」她邊唱邊瞅著他,帶著哀怨的眸子似乎無聲的詢問著他:你分明忘記我了,你怎麼說?怎麼說?

  「冉冉!」聞人奇倏然抓住她的手,一顆心幾乎跳出了體外。

  「你做什麼?」歌聲停止,顧冉冉訝異的看著他。

  「別再這麼折磨我,告訴我,你究竟是誰?打哪兒來?」

  「我是顧冉冉,你也可以叫我的英文名字Julia,我是在國外長大的,英文名字當然用得比中文名字多,基本上,目前為止,只有你會叫我冉冉。」她笑吟吟的說。

  「你在國外長大的?那你的父母呢?有沒有兄弟姊妹?」如果她不是冉冉,或許是冉冉同母異父的姊妹也說不定呵!

  「我父母……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將我托給他們的好朋友顧阿姨,顧阿姨是個畫家,沒有結婚,她很照顧我、很疼我,完全將我當成自己的女兒,讓我念最好的學校,也教我繪畫,對我而言,她就像我的媽媽。」

  「噢,那她有沒有和你一起來台灣?」

  「沒有,顧阿姨嫌台灣天氣太悶熱,她不喜歡。其實她錯了,台灣的春天好美好美,我走了那麼多的城市,就是春天的台灣最有魅力,讓我不想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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